當然,也有可能是某種做的非常逼真的仿真工藝品。”
陸霄點了點頭:
“一般的魚鱗,就算再怎么好看,離開魚身、失水之后,就會迅速變得干燥脆硬,失去光澤。
但這枚鱗片,我剛剛輕輕捏了一下,甚至還有一點彈性,這肯定不對。
找找看吧,看還會不會有什么新發現。”
陸霄伸手輕輕摸了摸邊海寧懷里的雪盈:
“這枚鱗片剛剛你是在哪兒找到的?帶我過去看看。”
雪盈乖巧的嚶了一聲,從邊海寧的懷中一躍而下。
屋外的小路上,殘月清輝鋪照。
因為已經很晚了,村里人大多都已經熄燈休息,路上并沒有人。
這讓柳珩單薄瘦弱的身影更顯凄愴。
冬季夜里的山風,即便沒有雪也刮得兇殘而不講道理,每一道都像鈍刀子割過皮膚,帶來微微撕扯的痛楚。
原先挺直的脊背,不過兩月未見,現在已經微微的有些佝僂了。
他慢慢的走著,嘴里輕輕的念叨著,像是在說給誰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海玉,他們確實來了。”
“但是他們并沒有問我你交代過的事。”
“你說過,他們如果問了,就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問,就不要提起……”
“這兩個孩子很聰明的,如果他們確實是在追查這個,遲早有一天會想到再來問我,但是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能撐到什么時候呢……”
柳珩停下腳步,慢慢的抬起頭,怔怔看著天上那一輪無情的殘月,渾濁的淚水順著滿布皺紋的眼角緩緩滑落。
被束縛了一輩子的你,現在已經自由了嗎?
……
常海玉的小屋內,雪盈左扭右轉的,帶著陸霄和邊海寧鉆進了一個很是狹小的儲物間。
里面的東西堆得雖然多,但是很整齊,上面也只有一層薄灰。
大約是不久前才整理過。
地上一只很小的木箱,上面的鎖扣已經損壞脫落,沒有辦法完全閉合,這會兒已經被扒開。
雪盈站在木箱旁邊,正得意的晃著尾巴。
顯然那枚鱗片就是在這個小木箱里發現的。
陸霄上前蹲下身,打開那個小木箱翻看了起來。
箱子里的東西并不多,都是一些舊鋼筆、用空了的膚脂、口脂盒一類的東西。
唯獨有兩張照片引起了陸霄的注意。
第一張是三人合照,面容秀麗的年輕女人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英俊青年。
被抱在懷里的孩子也異常可愛,只是臉上有一塊黑黑的東西,不知道是照片的破損,還是孩子的臉受傷了。
照片泛黃的背面,有一行非常娟秀的鋼筆字。
字跡雖然已經有點模糊,但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出內容。
“1977.9.12,于冬鎮聚福照相館,與夫常青、女兒月歌所照全家福。”
這應該是常海玉生了孩子之后,和丈夫、女兒一起,去山下的小鎮照的全家福照片。
但另一張照片的破損程度,比這一張要嚴重的多,幾乎已經看不清照片上的圖像,只能隱約分辨出是兩個女人的輪廓。
而背面的字跡也更模糊,陸霄拼盡全力,也只不過識別出‘海南’‘鎮’‘珠’幾個字。
“這不是完全看不清了嘛?”
邊海寧湊過來看了一眼問道。
“確實,若是老人自己看,這大概就是一張已經完全看不出內容的廢照片。
不過現在的老照片修復技術已經挺成熟了,還是把這張照片帶回去吧,去修復一下,說不定能有新發現。”
陸霄將兩張照片小心的收好,揣在懷里。
常海玉屋里的東西雖然很多,但大多都是已經沒有什么用的老日用品和家具,還有一些衣物。
這些東西,陸霄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