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酷的事實面前,多給自己留出一分鐘的時間傷春悲秋也是奢望。
只是愣了片刻,陸霄就強迫自己思緒回到正軌,全神貫注的投入到給雌狼的手術中。
按照計劃,原本應該是再給它做一個全身的詳細檢查,對比過前后的檢查結果變化、盡可能完善調整手術流程之后再開始的。
只可惜這場突如其來的冰雹打破了所有。
臨時改變手術流程,應對突發狀況,對于上手術臺的病人和醫生,都是很嚴峻的考驗。
尤其是在各種應對條件都不足的情況下。
手術過程中為了預防大量出血,是需要有一定量血液儲備的。
這一點陸霄自然也早早的就料想到了。
動物同樣也有自己的血型。
早在第一次和老師那邊的專家組商討治療方案的時候,他就給雌狼化驗過了血型。
當時想的是按照配型,向國內其他有人工飼養健康的狼個體的保護基地或是動物園,申請同配型的血液援助。
不過后來給白狼同樣做了化驗之后,陸霄發現白狼的配型和雌狼是對得上的。
所以一邊走流程向其他保護基地申請血液援助的同時,也給白狼在不影響身體狀況的情況下,取過兩次備用血液。
對于白狼來說,妻子是比什么都更重要的存在,它自然不會抗拒陸霄為了妻子取它的血液備用這種行為,甚至還會主動催促陸霄多取一點。
只是單個個體采血的量是有限的,就算白狼再怎么健壯健康,陸霄也不可能真把它抽成狼干,只能每次取一小部分,隔一段時間,身體有所恢復之后再取一小部分。
按照計劃,在正式給雌狼進行手術之前,原本應該還能再給白狼取兩次血做備用的,這樣一來就算申請的血液援助不能及時送達,也能保證雌狼手術中使用的最低供給。
但現在,備用血也是捉襟見肘的。
陸霄只能小心再小心,盡可能的控制出血量。
刀尖上的舞蹈,也不過如此。
這手術臺前的一站,就是整整一個上午。
做完手術,處理好一切后續事務從手術臺上下來的時候,陸霄幾乎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
站一上午不是什么問題,問題是這整整一個上午,都要完全不能有一絲疏漏的聚精會神。
這對于精神和身體都是巨大的消耗。
無菌服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坐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兒之后,陸霄這才爬起身,脫掉已經濕噠噠的無菌服,疲憊的推門而出。
術后的雌狼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狀態不穩定,需要人輪流照看。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需要他去檢查處理的事太多了,早上挪回來的那些藥材也都還沒來得及重新種下。
陸霄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一直守在診療室里不挪窩。
他準備抓阿猛和二寶過來,教他們一些基礎處理方法,輪流照看雌狼。
屋里沒見有其他人,估計都忙著在外面搶收被砸爛剩下的蔬菜,或者是在修補大棚?
一口氣咕咚咕咚的把茶幾上晾著的一大瓶白開水全灌了,陸霄正準備去廚房踅摸點吃的墊墊肚子,卻聽到樓上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抬頭一看,是挎著工具包扛著一堆板材的聶誠,后面還跟著梁飛。
看到陸霄坐在沙發上,聶誠又驚又喜的開口:
“陸哥,你忙完出來了!那頭雌狼咋樣了呀?”
“剛做完手術,危險期還沒過,沒法下定論。”
陸霄搖了搖頭:
“但是你們倆,怎么從樓上下來的?我還以為你們都在外面修大棚。”
“阿猛和二寶在外面修大棚,我和阿飛剛剛去修露臺來著,露臺地面的板材和我們晾衣服的支架也都被冰雹砸爛了。”
聶誠頓了頓:
“對了陸哥,你有沒有……”
聶誠話還沒說完,就被聞聲而出這邊海寧開口打斷:
“去廚房把早上留的飯熱熱,有什么話等霄子吃完飯再說。”
聶誠趕緊閉了嘴,一路小跑到廚房把早上留的飯熱了端出來。
“你剛剛問什么有沒有?”
陸霄也是真餓了,一邊大口大口的扒著飯,一邊有些含糊不清的問道。
畢竟自打昨天吃過晚飯之后到現在,他就什么都沒吃了,這還是第一頓。
“沒啥……陸哥你先吃。”
明白邊海寧是什么意思,聶誠趕緊說道。
“是得先吃,一會兒吃完了去把二寶和阿猛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