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咬了咬唇,心底涌起些復雜的情緒。
謝驚春到底是因為她才受傷的……
終于輕聲道:“我去取藥。”
謝驚春強作淡定地嗯了一聲。
卻沒掩住眼里那點微微上揚的喜色。
片刻后,南南端來傷藥與紗布。
謝驚春脫去外袍,將衣襟緩緩撩開,露出那道肩頭尚未痊愈的傷口。
南南動作輕極了,指尖帶著藥膏緩緩在他肩上抹過,指腹觸碰到皮膚時,他身子輕微一顫。
藥膏清涼,她的動作也小心翼翼,可他卻覺得哪里發熱得厲害。
“疼嗎?”她輕聲問。
謝驚春偏過頭看她一眼。
燈下的她眉目柔和,神情沉靜,比從前更沉穩,也更美了。
他盯著她的眼神一點點深了下去。
“不疼。”
半晌,南南輕聲道:“好了,換好藥了。”
她退后一步,把藥盅蓋好,又低聲提醒:“明天記得別忘了。”
謝驚春嗯了一聲,卻沒有起身。
只是看著她,忽然道:“多謝,明天還能幫我上藥嗎?”
南南抿了下唇,緩緩點了下頭。
月光傾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翌日,酒樓臨窗的雅間中,茶香氤氳。
謝驚春一身常服,舉杯與對面的友人輕碰一下,笑道:“轉眼兩年不見,你小子現在都混到大理寺去了。”
周寧川笑了一下。
“哪里,自然是比不過謝大將軍的,少年封將,風頭一時無兩,我這點官職,在謝將軍面前實在是不夠看的?”
“行了啊。”謝驚春笑道,“兩年不見,你這嘴倒是越來越貧了。”
周寧川是幾年前,他認識的好友,兩人志趣相合,一直玩到現在。
又寒暄了幾句后,周寧川收了笑意,壓低了聲音。
“不過我最近確實碰上了個麻煩事。”
“什么事?”
周寧川壓低聲音,“有一個案子,失蹤了三對夫妻,全部人間蒸發,無尸無蹤”
“而且……”他語氣微頓,眸色微沉,“三對人失蹤前,都曾一同前往一個叫鴛鎮的地方。”
“鴛鎮,這是什么地方?”
周寧川解釋,“鴛鎮離京城不遠,鎮上規矩極怪,外人要進鎮,必須夫妻同行,不接受旁人。”
“這鴛鎮的歷史蠻久的,但不知為何,最近幾個月突然出事了。”
謝驚春眉頭微蹙,“你的人查不進去?”
周寧川搖頭,苦笑一聲,“我派人假扮夫妻試圖混進去,但每次都被拒之門外,似乎是看出來他們是假扮的。”
“大理寺派人去過,想要用官兵查封,可是也沒查出什么。”
他抬頭看向謝驚春,眼神認真。
“我知道你近日剛休沐不久,本不該再麻煩你。但這案子實在太古怪,我總覺得背后藏著更大的事。”
謝驚春低頭思索片刻,片刻后抬眸一笑。
“既然如此,我便陪你走這一趟。”
晚上,景王府。
“上完藥了。”
聞言,謝驚春緩緩把衣服穿好。
兩人并肩坐在朱紅欄邊,風穿過回廊,帶起燈火輕晃。
謝驚春手里把玩著一枝落葉,和南南閑聊起來。
這么多年,他早已把南南當成最親近的朋友,幾乎什么都會跟她說。
“我有個朋友在大理寺。前幾天見面,說起了一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