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論上,就算是成年人,如果不是美食探索者預備役,五點之后就不要出門了。
下午四點,連續兩小時,趕路+進食,石更終于到了家。
只是他剛一推進門,便愣住了。
六歲的石小梅,就這樣蹲在墻角,眼里帶著畏懼,地面上還有未干的淚滴,就這樣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讓人看了心疼。
而在石小梅不遠處,飯桌上擺著一盆橙子蟹。
弟弟石洪浩,就這樣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他臉上帶著笑,正美滋滋的嘬著橙子蟹,時不時的瞥一眼墻角的石小梅,眼里閃過一抹報復的快意。
而父親石弘揚,他陰沉著臉,桌旁放著一根滕竹。
石更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只是還未等石更發怒,臉色陰沉的石弘揚,握著滕竹,用力的敲擊著桌子:“石更,你還敢回來?!我跟你說過什么!”
石更沒有理會石弘揚,他陰沉著臉,臉上帶著憐惜,輕輕的拍著石小梅因畏懼而顫抖的肩膀:“他打你了?”
石小梅抬起頭,似雨夜中的小貓,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哥……”
石更輕柔的擦去石小梅臉上的淚水:“疼嗎?”
石小梅剛準備說疼,但看著一旁神色陰沉的石弘揚,便搖搖頭:“……不疼。”
石更嘆了口氣,神色古怪的打量著妹妹,帶著幾分認真,又有幾分怪異和搞笑,那神情就好像大夫看患者:“完了,我妹妹被打傻了,徹底的沒救了。”
小梅楞了一下,看著石更那一本正經的搞笑模樣。
她不由噗的一聲笑了,隨即埋怨的瞪了石更一眼,撒嬌的說到:“哥,你壞。”
一個人失落的時候,需要的不是傾聽對方的痛苦,也不是說一些沒用的鼓勵。
真正需要的,是將對方逗笑。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影響心情的因素有很多。
而在一個人傷心的時候,發自內心的笑容,才是最佳的治愈良方。
見石小梅笑了,石更心中的擔憂才放下。
石小梅才六歲,童年陰影對一個孩子的影響是巨大的,在知道石小梅被打后,石更真的很擔心石小梅會發生什么意外。
她太小了,很多時候,石更僅僅只需要看著她,便莫名的感覺一陣心疼。
這世界很美好,但可惜,
世界的美好照射不到人心。
與此同時,屋內,被石更從頭到尾無視的石弘揚,此刻神色陰晴不定。
有此前積累的不悅,也有被石更無視的尷尬,但更多的還是一家之主威嚴被冒犯的憤怒,他如怒獅般咆哮:“石更,我問你話!你聾了!”
滕竹揮舞,帶著凄厲的破空聲。
嚇的石小梅不由的顫抖,身體已經形成了本能,下意識的便會蜷縮在一起。
眉頭一皺,看著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安撫下平靜下來的石小梅,此刻再次瑟瑟發抖,石更眼里閃過一抹隱晦的殺機。
說真的,某一刻,他真的想要殺了身后的這個男人。
但最終,石更眼里的殺機隱匿。
他輕輕的拍著石小梅瘦小的肩膀:“乖,回屋待著去,一會兒哥給你帶橙子蟹吃。”
石小梅抬頭看著石更,她似乎想要說什么,但被石更打斷:“哥……”
揉了揉石小梅的腦袋,石更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聽話,忘了哥跟你說什么了?天塌了,哥都給你頂著。”
石小梅眼里閃過一抹遲疑,但最終還是點點頭,一瘸一拐的溜回兩人的小破屋。
目送著石小梅離開,石更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他沒有回頭,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直到對方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
只是,伴隨著石小梅回屋,石更緩緩的轉過身去。
他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冰冷!
沒有理會臉色陰沉的石弘揚,而是看著正對面嘬著橙子蟹,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石洪浩,聲音如萬古不化的寒冰:“你告訴的?”
他看著石洪浩,臉色帶著幾分詭異。
而在石更那冰冷的眼神下,自己這個弟弟眼里多了幾分不自然,眼睛下意識的偷瞄父親,似乎在尋求幫助。
而在得到兒子暗示之后,石弘揚面沉如水。
他憤怒的拍著桌子,眼里帶著噬人的兇光,似乎想要用咆哮和一家之主的威嚴,擊垮自己:“石更,你現在大了,我不想打你。但這不代表我就不會打你!”
石更沒有理會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好父親”。
他點點頭,臉上驟然多了一抹笑容,只是這笑容多了幾分猙獰!
干瘦的手掌,握住桌沿。
看似瘦小的身軀,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蠻力。
伴隨著那猙獰的表情,石更直接將桌子掀翻:“你TM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