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學娟張口結舌的,有心扭頭就走,可想到楊紅兵,也只能強忍著心頭的氣,努力擠出一張笑臉。
“天明,這大過年的,大姑來了,你總不能連門都不讓進吧?”
“大姑?”
李天明皮笑肉不笑的。
“別,我這老農民可高攀不起鹽場的正式工,有啥話就在這兒說,要是沒事,哪來的回哪去。”
李天明才不管啥情面不情面的。
更何況他和李學娟有個屁的情面可講。
他這人就是這樣,誰對他有一分好,他能萬倍報答。
年前村里人冒雪去接他,他轉頭就把股份給還回去了。
可有人要是得罪過他……
李天明那心眼兒也能小得和針鼻兒一樣。
李學娟當年做過的事,他可是一筆一筆都記著呢。
現在還觍著臉的上門為她兒子求工作。
那就別怪李天明讓她沒臉。
“天明,你這是咋說的,我是你大姑,當年的事……行,我這當姑的給你賠個不是,總能過去了吧!”
哈!
李天明笑了:“你多大的臉面?一句話就過去了?行!別的事我不挑你的禮,你親二哥沒了,你連個面都不露,今天跑我門口當姑奶奶來了,誰給你的臉。”
當初李學成的骨灰被帶回來,李學軍找到李天明,說起李學娟的事,李天明可沒說不讓來。
結果讓人送了信,李學娟愣是一面沒露,做得這么絕,親也就算是斷了。
現在遇到事了,又厚著臉皮登門,李天明要是能待見她,才有鬼呢。
“我……我……”
“沒話說了?”
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周圍的鄰居。
“就是,親哥沒了都不見人,現在咋好意思上門的。”
“從小就是個厚臉皮,恐怕她都忘了當年是咋欺負天明他娘的了。”
“以前哪回來,都端著架子,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的,跟她說話都不搭理,現在看天明發達了,又厚著臉皮上門,咋好意思的。”
眼見人越聚越多,聽著村里人的議論,李學娟的臉上像是著了火一樣。
她也想不顧一切的鬧一場,從今往后再也不登娘家的門。
可想到小兒子,也只能咬牙忍了。
這會兒她還覺得自己是委曲求全呢。
“行,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是,天明,紅兵可是你親表弟,人都說姑舅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就這么狠心,眼瞅著你表弟混成這樣,不管不問的!”
李天明都忍不住佩服李學娟的厚臉皮。
“他混成啥樣,你們做父母的都不管,礙著我屁事。”
楊紅兵是個啥狗東西,李天明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兩家沒有矛盾,他也不可能讓楊紅兵來廠里上班。
真要是讓他來了,那小子能把機床拆了,當廢鐵賣。
“趁早死了這個心,你家的事,別來找我。”
見李天明把話給說死了,李學娟再也忍不了了。
“行,李天明,這話可是你說的,你也別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看你能得意多久,總有你求著我的時候。”
李學娟突然爆發,把周圍人都給說愣了。
多大歲數了,還來莫欺少年窮這一套呢。
“還有你們兩個,從今往后別認我這妹妹!”
說完,李學娟轉頭就走。
話說得厲害,可心里卻忍不住發虛,沒留神腳下拌蒜,直接撲倒在了雪堆里。
頂著周圍人的哄笑聲,落荒而逃。
唉……
李學工看著,也不禁嘆了口氣。
“天明……”
“三叔,您不用說,我都懂,可有的人,真不值得你對她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