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的聲音稍微平靜了一些,卻還是帶著憤怒:“她醒了酒,看到我手里的手機,一開始還想狡辯,說那是別人陷害她的。可我把聊天記錄和視頻擺在她面前,她就不裝了,反而嘲笑我,說我是個窮光蛋,要不是看我老實,根本不會跟我在一起。她說她的錢都是靠自己賺的,我沒資格管她,還說她根本不喜歡我,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找個接盤俠。”
他頓了頓,眼睛里滿是痛苦:“我當時特別生氣,就問她,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她卻笑著說:周森,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有錢就是大爺,你沒錢,就只能被人騙。我還在她的抽屜里找到了一張醫院的診斷報告,她有慢性盆腔炎,雙側輸卵管堵塞,不能生育!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卻從來沒跟我說過,還跟我談婚論嫁,說要跟我生孩子!”“我徹底被激怒了!”
周森的聲音又提高了,咬著牙說道:“我看著她那張虛偽的臉,想起她之前的溫柔和謊言,想起自己這半年來的真心付出,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我沖進廚房,拿起一把水果刀,朝著她刺了過去,我當時什么都沒想,就想讓她為她的謊言付出代價!”
他低下頭,雙手捂著臉,肩膀不停顫抖,聲音里帶著哭腔:“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殺人,可我真的受不了她的欺騙……我現在后悔了,我寧愿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王天磊看著周森崩潰的樣子,心里也有些復雜。
說實話。
這樣的人,你說他有罪,他確實是殺了人,罪無可恕。
但一個老實人莫名其妙的成了接盤俠,甚至還要被羞辱,他不值得同情么?
輕輕嘆了一口氣,王天磊拿起筆錄本,確認了周森說的細節:“你說溫婉背后的老板叫太子徽?你知道這個人的具體信息嗎?比如他的真實姓名、住址、聯系方式?”
周森搖搖頭,聲音沙啞:“我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太多,只在聊天記錄里提到過幾次,說太子徽是東關市的大人物,很多夜總會、歌廳都是他開的,還有很多人跟著他混。她說太子徽最近覺得她老了,沒什么吸引力了,才放她離開東關,讓她來羊城定居。”
“那你知道溫婉在東關的出租屋地址嗎?或者她在金夜國際夜總會的工作信息?”
王天磊繼續追問。
周森想了想,搖搖頭:“她從來沒跟我說過她在東關的事情,我只知道她去年十月份從東關搬到羊城,之前一直在東關住。她跟我說她在東關開服裝店,我也沒去過,現在想想,那根本就是假的。”
王天磊點點頭,拿起筆錄本,遞給周森:“周森,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會核實。現在,你把你知道的所有關于溫婉、太子徽、金夜國際夜總會的信息,都寫下來,包括你和溫婉認識的經過、聊天記錄里的內容,越詳細越好。”
周森接過筆,顫抖著開始寫,臉上滿是悔恨。
王天磊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卻在思考:東關市的“金夜國際”夜總會、太子徽,這些名字聽起來就不簡單,之前查雷虎和陳東的案子時,就涉及到東關市的色情行業,現在溫婉的案子又牽扯出這些,說明東關市的黑惡勢力可能比想象中更龐大。
他拿出手機,走到審訊室外面,撥通了張瑞明的電話:“市長,周森招了!溫婉之前在東關市的金夜國際夜總會坐臺,背后的老板叫太子徽,是東關市的大人物,溫婉的錢都是靠坐臺賺的,還跟很多男人有染,周森是因為發現了她的謊言,憤怒之下殺了她!”
“什么?太子徽?金夜國際夜總會?”
張瑞明的聲音里滿是驚訝,“我馬上給省長打電話,匯報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