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河的辦公室不算大,卻布置得簡潔莊重:正面墻掛著一幅“清正廉明”的書法作品,是前省委老書記題寫的。
辦公桌是深棕色的實木材質,上面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和幾摞文件,筆筒里插著幾支鋼筆,整整齊齊,窗邊放著一張單人沙發和一個小茶幾,茶幾上擺著一套紫砂茶具,裊裊地冒著熱氣。
胡長河正坐在辦公桌后,戴著老花鏡,低頭看著一份《全省鄉村振興工作簡報》。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摘下老花鏡,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文生同志,青云同志,你們一起過來有事?”
他指了指窗邊的沙發,淡淡地說道:“坐吧,先喝杯茶,剛泡的碧螺春。”
畢竟是省委一把手,還是很有定力的。
沈青云和馮文生沒有坐,而是走到辦公桌前。
沈青云先開口,語氣比在常委會上更凝重:“書記,我們是為李政和的案子來的,有重大線索要向您匯報。”
胡長河的笑容漸漸收斂,他放下手里的簡報,身體微微前傾:“哦?案子有突破了?趙立國和葉守政招了?”
他之前聽兩人提過案子有疑點,卻沒想到會是“重大線索”,眼神里多了幾分嚴肅。
馮文生上前一步,將手里的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輕輕推開:“書記,您先看這個。”
文件夾里最上面的,是葉守政的通話記錄截圖,用紅筆圈出了那個神秘號碼,沈青云緩緩說道:“我們查了葉守政的通話記錄,發現他從去年十月開始,頻繁跟這個未實名登記的神秘號碼聯系,每次都是深夜通話,時間很短,很隱蔽。”
胡長河拿起截圖,眉頭微微皺起,手指在神秘號碼上點了點:“這個號碼查不到使用者?”
“查到了一部分。”
沈青云接過話,聲音低沉:“這個號碼除了跟葉守政聯系,還跟兩個號碼通過話。一個是趙立國辦公室的座機,另一個是省委大院的內部座機。”
“什么?”
胡長河的身體猛地一僵,手里的截圖差點掉在桌上。
他猛地抬頭,眼神里滿是震驚,看著沈青云,像是沒聽清一樣:“你再說一遍,另一個號碼是哪里的?”
“是省委大院的內部座機,登記在省委辦公廳,但具體使用者還在查。”
沈青云的聲音很穩,卻帶著一絲沉重:“而且這個座機與神秘號碼的三次通話,都發生在葉守政跟神秘號碼通話后的第二天,時間線完全吻合。”
胡長河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拿起桌上的老花鏡,卻沒戴上,只是捏在手里,手指微微顫抖。
他沉默著,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清正廉明”書法作品上,眼神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