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肯定也有顧不上臉面的,那就沒轍了,有本事就帶著家丁反抗,看看是錦衣衛的職業軍人厲害,還是家丁訓練有素。
不過這樣一來,無論之前犯了什么罪,都要再加上一條謀反。也就是說不管參與沒參與反抗,這家人上上下下都活不成了,有可能還會連累親朋好友跟著一起倒霉。
<divclass="contentadv">“矯詔,這是矯詔!我陸家世代為官,耕讀傳家,哪里有大逆不道之輩。你們這是污蔑,是傾軋,我不服,我要面見府臺!”
陸懋龍敢私下里出謀劃策煽動民亂,卻不敢武力反抗錦衣衛。聞訊之后很快從內堂趕到前院,老老實實的跪地聽旨。但在得知自己將要被押解入京下詔獄受審時,巨大的恐懼還是把理智沖垮了,聲嘶力竭的喊叫著不斷掙扎。
“陸員外,聽本官一句勸,踏踏實實到海邊上船赴京,全家老小不會受罪,我等也免得受累。府臺什么的就別指望了,他此時恐怕也在去海邊的路上呢,到了北鎮撫司的詔獄你們倆說不定還能當鄰居。”
周嘉慶已經年近五十,從十六歲世襲了老爹的百戶起,在錦衣衛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對此等情景早就見怪不怪了。心里更加清楚什么樣的人犯以后可能還有緩兒,態度不要太生硬,什么樣的人犯根本沒啥希望了,可以隨意打罵。
這次要抓捕的寧波楊陸張屠四家,以及當地的府臺、縣官和十幾家士紳都屬于后者。頂頭上司王之楨已經在密信里說過了,如遇抵抗格殺勿論,只許滅門不許跑掉一人。
王之楨敢下這種結論,就說明是皇帝的意思。此時別說只是幾家曾經在朝中做過高官的士紳大族,就算是藩王也不能留半點情面,否則事后萬一有人攀咬,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昏君誤國,殘害忠良,江山社稷危矣!我等有識之士順應民意、反抗亂政,身陷囫圇又能如何!倒是爾等丟了工廠,八成會被昏君降罪,與其被當做走狗烹煮,不如棄暗投明還有條生路!”
在月湖陸氏莊園里抓到的人中,除了陸家上上下下二百多口,還有幾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屠本畯、楊德周、張邦仁、范永斗、范安等人也陸續被緹騎反綁雙手押了出來。
他們大半夜的不睡覺,一起跑到陸氏莊園里聚會,吃著時令水果、喝著陳年老酒,不是提前賞月觀景,而是在等待家丁們從松江府傳回來的好消息。
這場鼓動暴民襲擊紡紗廠、造船廠、海運衙門倉庫的鬧劇,在他們眼中成功率基本等于百分百,且一旦發動起來大概率無解。唯一的變數就是死了多少人、燒毀了多少設備貨物、抓到了多少工匠。
誰承想好消息沒等來,反倒把錦衣衛給等來了。不過屠本畯絲毫沒有畏懼,面對如狼似虎的錦衣衛仍舊侃侃而談,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
現在暴民已起、亂局已定,就算把他們這幾個抓了也無法彌補工廠的損失,更不會得到皇帝的寬容。索性賭一把,棄暗投明,前途反倒更光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