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再報,看仔細了,不必慌張。”
半個時辰之后,準確消息終于傳了回來。和皇帝說的一樣,三種顏色的旗子變成了四種,其中黃旗有鑲紅邊與不鑲邊兩種。
對于這個疏忽洪濤倒沒苛責,算起來大明正規軍已經好幾年沒和女真軍隊交鋒過了,山海關又不再開放進出,想探聽到對方的細節變化殊為不易。
“臣遵旨……”聽到這么奇怪的命令,李如樟有點懵,轉頭看了看丁順,沒得到暗示,再看看被指派的兩名御馬監勇士,還是想不通,最后看到皇帝的臉色,沒敢再問,領命退下。
在戰場上能知道對方的大概部署就等于占了先機,僅在這一點上自己就可以和各大戰略家媲美了,往往能從一些不被人關注的細節中,找到與歷史資料相對應的線索進行推理,準確性很高。
“陛下此舉似有不妥,臣斗膽進諫,還望陛下三思而行!”等到皇帝的命令下達完了,接到命令的將領們也都走了,杜文煥才敢吱聲。只不過這次是先跪下再說,滿臉都是決絕。
杜文煥本來應該跟著李如樟一起走,結果被皇帝留了下來,也沒說安排什么工作,只能站在一邊聽著皇帝給在場的指揮使、千戶和參謀們下達一道又一道指令。
洪濤聽的很仔細,同時示意王承恩把地圖展開,蹲在河岸上看了起來。等李如樟講完,出人意料的沒碎嘴子,而是馬上開始點將派兵。
“嗯,你說的都對,但都不合朕的心思。時間有些緊迫,朕就先不進行講解評判了,待戰后再仔細區分得失吧。李如樟聽令!”
“臣在!”
“根據杜松的戰報,出現在古北口和喜峰口的女真軍隊分別打著白旗和藍旗,現在又出現了正黃、鑲黃、正紅、正藍,那在喜峰口的有可能是鑲藍,八旗中的六旗都到了。
皇帝瘋了,帶著一萬多人過河與至少三萬女真軍隊周旋,卻把一萬多精銳扔到了二十里外,難道要給女真人設伏?可設伏也不是這么設的啊,在大平原上,對方還有那么多騎兵,豈是那么容易玩計謀的,別是兵書看太多了吧。
“杜文煥,伱且留下,朕讓你看出好戲。丁順,傳令,左衛馬上過河占領寧遠城,堅守北東南三門。右衛隨后過河,在西門外和橋頭構建工事。讓工兵衛放棄南邊的浮橋,加緊把北邊的浮橋搭好。”
“少說、多聽、多看,最主要的是多想。想不通的地方先記下來,慢慢就會想通的。走吧,跟朕一起入城,看看女真人有沒有本事將朕困在這座城里。”
此時的皇帝與在皇宮里的皇帝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了,不是穿戴不同,也不是氣質不同,而是行為方式不同。根本不再聽太多忠言,更不會多問別人的意見,還不給解釋機會,真是言出法隨,毫無商量的余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