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廚房里燈火通明,蔣青忙碌的身影在光影中拉長又縮短。她正細心地切著乀菜,每一刀都顯得格外用力,似乎要將心中的煩躁一并斬斷。窗外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啼鳴,更添了幾分靜謐中的不安。
餐桌旁,蔣爸靜靜地坐著,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期待與拘謹。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不時望向廚房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卻也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終于,蔣青端著最后一道菜走出廚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爸,飯好了,咱們開飯吧。”她的聲音里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試圖用這份溫馨掩蓋家中的暗流涌動。
晚餐時分,燈光柔和地灑在餐桌上,菜肴熱氣騰騰,卻似乎難以驅散這餐桌上的微妙寒意。蔣青努力營造的溫馨氛圍,在魏強沉默的身影下顯得格格不入。他低頭扒拉著碗里的飯,眼神游離,偶爾與蔣爸的目光交匯,也只是匆匆一瞥,隨即又迅速移開,仿佛刻意避開這場無形的較量。
蔣爸幾次試圖挑起話題,聊聊家常,或是詢問魏強的工作情況,但每次話頭剛起,就被魏強那簡短而冷漠的回應堵了回去。空氣中彌漫著尷尬與壓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蔣青坐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她不時給父親夾菜,用眼神示意他別在意,自己卻也在眼眶中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窗外夜色深沉,室內這頓飯,吃得異常漫長且煎熬。
夜色已深,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客廳的地面上,與屋內昏黃的燈光交織出一片復雜的情緒網。蔣青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她的目光緊盯著緊閉的臥室門,那里是魏強選擇逃避的避風港。
空氣中除了偶爾傳來的時鐘滴答聲,便是兩人之間沉重的沉默。蔣青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但眼眶還是不由自主地泛紅。她站起身,緩緩走向臥室,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刀刃上,疼痛而堅定。
站在門前,她輕輕敲了敲,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魏強,我們談談吧。”門內沒有回應,只有一片死寂。蔣青的心沉了沉,但她沒有放棄,再次開口,聲音更加柔和卻堅定:“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逃避不是辦法。爸就住幾天,我們能不能為了這個家,稍微放下些個人的情緒?”
門鈴響起的那一刻,蔣青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手中的鍋鏟還未來得及放下,便匆匆跑去開門。門外,父親的身影略顯佝僂,肩上挎著一個舊舊的布袋,眼中閃爍著期待與慈愛。蔣青連忙接過布袋,強顏歡笑:“爸,您來了,快進來,飯馬上就好。”
蔣爸進屋后,環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與感慨。他輕輕拍了拍蔣青的手背,聲音溫和:“青啊,你這里收拾得真干凈,住得慣就好。”蔣青鼻子一酸,強忍住淚水,轉身繼續忙碌于廚房與餐桌之間,心中默默祈禱今晚能有個愉快的晚餐時光。
蔣青領著父親走進特意為他準備的房間,房間內整潔而溫馨,透著一股家的味道。她輕手輕腳地鋪好床單,撫平每一個褶皺,仿佛在為這份久違的團聚鋪設最柔軟的底色。隨后,她從果籃中挑出幾個色澤誘人的蘋果和橙子,細心地擺放在床頭柜上,旁邊還放著一包父親最愛吃的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