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除了必要的金錢轉賬往來,他們之間似乎真的再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溝通與互動。每當父親張開嘴巴開始講話,那語氣中便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滿滿的都是教訓人的味道。他總是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所謂的正確觀念和經驗強行灌輸給兒子,完全不顧及對方是否能夠接受或者認同。
然而,如果兒子鼓起勇氣嘗試開個玩笑來緩解一下這種僵硬的局面,希望能讓氣氛變得輕松一些,結果卻往往適得其反。
因為父親會立刻板起面孔,一本正經地將這個小小的玩笑提升到道德或者哲學的層面去分析和評判,搞得原本就已經很拘謹的兒子愈發覺得如芒在背,喘不過氣來。
這一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父子倆靜靜地坐在那里,猶如兩座沉默的山峰,彼此之間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他們的目光偶爾會交匯在一起,但就像是兩道閃電在空中短暫碰撞后,又迅速地移開,似乎都在刻意躲避著對方的視線,生怕被看穿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和不安。
終于,父親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打破這片沉重的沉默。他微微側過頭,用略顯沙啞的聲音開口問道:“兒子啊,最近工作進展得如何呢?”兒子聽到這個問題,身體稍稍動了一下,然后輕輕地吐出三個字:“還可以。”說完之后,他便再次閉上嘴巴,將頭轉向一旁,眼睛盯著地面上的某個角落,仿佛那里有著能夠讓他逃避現實的神奇力量。
兒子意識到這樣的氛圍實在太過壓抑,于是決定嘗試用一個玩笑來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他抬起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松地說道:“爸,你看看我,像不像你年輕時候的樣子呀?”然而,父親并沒有如他所愿地笑出聲來,反而是一臉嚴肅地回應道:“別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你現在正處于人生的關鍵階段,應該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事業上面,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兒子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但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與父親的交流,于是鼓起勇氣提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熱愛的興趣愛好。可是話剛出口,就被父親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那些所謂的興趣愛好能有什么用?它們不能給你帶來實際的收益和成就。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多去學習一些對未來發展真正有用的技能,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上了。”
聽完父親這番話,兒子感到無比的沮喪和無奈。他緩緩地低下了頭,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膝蓋上,原本閃爍著光芒的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整個客廳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仿佛在無情地嘲笑著這對父子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盡管如此,王剛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他的性格確實很像自己的父親——固執、不善表達情感。這或許是遺傳使然,也可能是長期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環境中所養成的習慣。
然而,與父親不同的是,母親對孩子們的愛是顯而易見且毫無保留的。她總是用最溫暖的笑容迎接每一個歸家的孩子,用細膩的心思照顧到每個人的需求。相比之下,父親的愛則更加內斂深沉,不輕易表露在外,需要細心體會才能感受到那份隱藏于嚴厲背后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