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氣氛原本熱烈,推杯換盞間,笑聲不斷。燈光昏黃,映照著每個人微醺的臉,桌上的菜肴漸漸涼了,空酒瓶卻越來越多。
陳默坐在角落里,安靜地啜飲著杯中的啤酒,偶爾附和幾句朋友的玩笑。他本就不善言辭,在這種場合里,更多時候只是傾聽。可就在這時,坐在對面的張凱突然重重放下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陳默,你他媽裝什么清高?”張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酒后的渾濁和尖銳。
桌上的談笑聲戛然而止。陳默一愣,抬眼看向他,眉頭微蹙,卻仍保持著平靜:“我怎么了?”
“整天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背地里誰知道你算計什么?”張凱嗤笑一聲,手指隔空點了點他,“虛偽!”
陳默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杯壁,沉默了兩秒,才淡淡道:“你喝多了。”
“少他媽裝!”張凱猛地拍桌,酒瓶震得叮當作響,“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
空氣凝固了一瞬。陳默的視線掃過在座的其他人——他們有的低頭喝酒,有的假裝看手機,有的干脆避開目光,裝作沒聽見。沒有一個人開口,沒有一個人打圓場。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行,既然你這么想,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陳默放下酒杯,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不過,借酒撒瘋,挺沒意思的。”
張凱臉色一沉,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旁邊的人拉住,含糊地勸了幾句。最終,這場沖突不了了之,酒局繼續,仿佛剛才的針鋒相對從未發生。
散場后,夜風微涼。陳默站在路邊等車,身后傳來腳步聲。
“別往心里去,他就那樣,喝點酒就犯渾。”是李巖,他們共同的朋友之一,此刻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輕松,“別理他就行。”
陳默笑了笑,沒接話。
李敖曾說過一句話:“遇到沖突時,假如你的朋友保持中立,那本質上他是站在了敵人那一邊;如果你的敵人中立,那其實他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他以前覺得這話太過極端,可此刻卻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真正讓人心寒的,從來不是敵人的攻擊,而是朋友的沉默。
車來了,陳默上車后,望著窗外閃爍的街燈,心情復雜。回到家,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那些朋友的冷漠和張凱的挑釁,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