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庭院里精心修剪的玫瑰,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卻驅散不了她心底的寒意。
這套位于城東富人區的三層別墅,是陳家給兒子媳婦的婚房,房產證上卻只寫著公公陳建國和婆婆王麗華的名字。
"太太,您的咖啡。"保姆張姨輕聲放下骨瓷杯,杯中的拉花是個完美的心形。
"謝謝。"林悅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這棟別墅里有三個保姆、一個司機和一個園丁,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屬于她調遣。所有傭人的工資都由婆婆直接發放,他們清楚這個家里真正的主人是誰。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媽媽"兩個字。林悅深吸一口氣才接起電話。
"悅悅啊,你弟弟看中了西區那套學區房,首付還差三十萬..."母親的聲音透著期待,"你跟陳昊說說,這點錢對他們家不算什么吧?"
林悅的指甲陷入掌心,"媽,我上次不是剛給強子轉了兩萬嗎?"
"兩萬頂什么用啊!"母親的聲音驟然提高,"你嫁得這么好,幫襯家里是應該的。你爸當年為了供你上大學,連摩托車都賣了!"
"我知道,但是..."林悅的話被母親打斷。
"別但是了,周末你弟弟要帶女朋友看房,你把這錢準備好。"電話掛斷的忙音像一把鈍刀,慢慢割著林悅的神經。
她放下手機,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苦澀在舌尖蔓延。嫁入陳家兩年,她始終像個外人。公婆名下的五套房產、三家工廠和十幾個商鋪,她和陳昊連邊都沾不上。每個月婆婆會"施舍"給兒子兩萬塊零花錢,而她的工資卡里只有做文員的六千塊薪水。
"太太,夫人來電話說晚上有客人,讓您準備一下。"張姨又出現在門口。
林悅點點頭,轉身上樓。衣帽間里掛著幾十套名牌服裝,都是婆婆按照自己的審美買的。她撫過一件香奈兒外套的領子,標簽還沒拆,價格相當于她三個月的工資。這些衣服她可以穿,但不能帶走,更不能變現。
晚上七點,陳昊的保時捷停進車庫。林悅已經換好婆婆指定的藏藍色連衣裙,化好了得體的妝容。
"今天怎么樣?"她接過丈夫的公文包,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就那樣。"陳昊扯松領帶,徑直走向酒柜,"爸又罵我報表做得不好,好像工廠是我在管似的。"
林悅默默跟在他身后。陳昊倒了杯威士忌,一飲而盡。他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英俊,卻帶著一種被寵壞的孩子的任性。二十八歲的人了,工資卡還在母親手里,每天上班不過是去家族工廠做個擺設。
"昊昊,悅悅,客人到了!"婆婆王麗華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晚餐是八個人的商務宴請。林悅坐在陳昊旁邊,機械地微笑、點頭、夾菜。婆婆向客人們夸耀兒子的能干,夸贊兒媳的賢惠,卻只字不提家里的財政大權牢牢掌握在她和陳建國手中。
"小陳太太真是好福氣啊,嫁得這么好。"一位女客人羨慕地說。
林悅的嘴角保持完美的弧度,"是啊,我很感恩。"感恩這個詞像一塊石頭壓在她胸口。
飯后,客人們告辭。王麗華拉住兒子的手,"昊昊,明天財務要把上季度的報表送來,你記得看。"
"媽,我看不懂那些。"陳昊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