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回蕩在不大不小的房間里,窗外雨幕混淆著大霧,將四下的景致全數遮蔽,留存下來的,唯有令人心悸的光影。
關于《本草綱目》中對于野人的描述,終于被齊洛完完整整的說出。
那些不算冗長的文字,似是蜉蝣一般朝腦海中飄飛而入,輾轉騰挪之間,便在眾人心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記。
風吟不止,冷瑟如許。
陳之明沉默望向白墻熒幕上同步浮出的字跡,久久說不出任何話語。
如果僅僅只是從文字層面來看的話,某些東西到的此刻其實已經很清晰了。
只是站在一個藍星現代人思維立場上,有些很難接受而已。
他安安靜靜的盯著屏幕,直到身旁的年輕男人開口,呼吸方才重新順暢起來。
“陳所,我怎么感覺......他這段話像是編的呢?”
“編的?”
陳之明表情詫異,略顯不解的望向身旁林澤,“這句話......從何說起?”
“您看哈陳所”,林澤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向了后方的屏幕,眼眉緊緊皺在一起。
“他這句話,前面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問題,但最后說【遇人手掩其形,謂之野人。】”
“野人啊陳所.......堂堂《本草綱目》,幾百年前的古籍,怎么會出現如此生活化口水話的稱謂呢?”
“所以陳所,這很明顯就是編的啊.......”
伴林澤聲音的落定,會議室內其余幾位老者也紛紛點頭附和。
無論如何,站在他們的視角來看,如此突兀的出現“野人”兩個字,的確與自己的認知不太符合。
陳之明倒是沒說話,只不過他關心的并不是林澤剛剛提出的質疑,而是另外一個問題罷了。
安靜的空氣,并未持續太久。
短短十多秒之后,直播間內的聲音,便開始如同疾風驟雨般瘋狂翻涌。
無獨有偶,他們質疑的內容,與林澤幾乎是一致的。
滿屏滾過的彈幕之中,全是對《本草綱目》之中出現【野人】二字的質疑。
齊洛突然就笑了。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伸了一個舒適異常的懶腰后,輕輕搖了搖頭,嘴角也依然彌漫著那股未盡的笑意。
“能理解大家的想法,畢竟無論是站在何種角度來看,【野人】二字多多少少有些突兀了。”
“但理解歸理解,可問題在于........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杜撰吶。”
嘴角彎曲的弧度,比之方才明顯大了許多。
頭頂的冷光,猛地撲閃幾下,爾后則是一股刺耳的電流聲彌漫了整個耳廓。
周身的空氣,突然就毫無預兆的陰冷起來,眾人心間憋著無數的話語想要吐露,可面對著方才那道篤定的聲音,一時半會卻又不知道該選擇何種方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