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實在難以想象,是什么讓那個甜美的小正太變成現在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她盯著沈晝冷峻的眉眼,遲疑著抬手,隔空點了點他左臉頰的位置。
“你這里……是不是有個酒窩?”
幾乎一瞬間,沈晝就明白她看到了什么。
“沒有。”他冷冰冰地說。
華燈本來還懷疑,一看他這態度頓時明了。
“你別不承認,我都看到了!你還有個小木劍,自己一個人對著鏡子練劍,你小時候可真嫩啊……哎你別走,你還沒挑武器呢!”
沈晝冷笑一聲,留給她一個背影,坐在劍上晃晃悠悠地飛出大門。
華燈追著他跑出去,見狀就是一愣。
“你等等,你回來帶我一起,我不想再走下去了!”
“——不。”沈晝從半空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模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華燈爾康手:“我錯了,我已經忘記你小時候的樣子,你娘叫你乖乖我也不記得……哎你怎么真走了?!”
華燈望著飛劍的余波干跺腳。
往下爬云梯的時候,她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系統,既然他從一開始就能飛,那之前故意陪我走階梯,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回宿主,我認為是的。”機械音答道。
淦。
華燈抹了把滿頭的汗,本就呼吸不暢的胸腔更是肋骨生疼。
等到發工資的那天,她一定要讓沈晝明白得罪老板的代價!
……
一個半時辰后,華燈滾到了山腳下,比上山少花了兩刻鐘時間。
山腳靈氣充足,她拿出益氣丹看了看,還是一咬牙塞了回去,硬是在崇云峰獨坐半個時辰,恢復完體力才往回走。
海棠苑外,偶有稀稀疏疏的弟子路過,遇見華燈便點頭打招呼。
從前華燈并不搭理他們,后來因為段譯的事,眾人看大師兄被弄斷手腳掛到藥清堂外,殺雞儆猴,內心頓時恭敬不少,對著華燈也不敢多說多看。
漸漸地,華燈無需再緊繃自己,也會和他們簡短地寒暄。
然而今天,華燈黑著臉從所有人身邊路過,氣勢洶洶要找沈晝討債。
只是才剛到院子外,碰見沈晝的身影,華燈的腳步就驟然一停。
因為在他對面,還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修,皮膚白皙,眉目秀婉,身著內門弟子藍袍,應當是藥清宗的師姐。
她手捧精致清雅的劍穗,雙眸里是隱隱的期待,像華燈從前在電視劇里看到的送情書的女生,快要泛起粉紅泡泡。
不,不可能。
不可能會有人看上沈晝的。
“沈師弟,這是我親手做的劍穗。”女子的聲音清晰傳來,輕柔中帶有兩分羞澀,“我特意挑的銀色,很適合你的劍,請你收下吧。”
華燈雙腳一個踉蹌。
活久見,居然真的能有人看上沈晝?
只徘徊一秒,她就果斷轉彎,身子藏在不遠處的榕樹后,悄悄探頭查看情況。
師姐含情脈脈,溫柔小意,而沈晝……
“呃。”
怎么說呢,只要看到那雙厭世的死魚眼,再曖昧的氣氛也會蕩然無存。
他沒看劍穗,如傀儡般不帶感情地說:“我有道侶。”
“那不是假的嗎?”師姐天真地看著他,“他們都說你是華師妹請來的打手,她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華燈差點被口水嗆到。
師姐,你這么直白真的好嗎?
就聽沈晝毫無波動地回:“是真的,她說我長得好看。”
師姐:“哈哈,華師妹的審美有一點奇特呢。”
你真的是來告白的嗎?!
更令華燈想吐血的是,沈晝居然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仿佛相信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