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鈴病死的那一年,陳秋陽被二狗打進了醫院差點就死了,而二狗也坐牢了,坐了接近十二年的牢,出來以后就不知所蹤。
但也就是他出來的那一年陳秋陽死了。
這些事都是他成為特種兵教官后用自己職權查看資料時查到的,那時已經是二十年后了。
王琳說的二流子顯然就是二狗。
二狗生產隊的活不干,集體勞動不去,工分全大隊倒數第一,但因為這年頭吃大鍋飯被包容,倒也讓他活的好好的,這也讓全大隊的人看了恨得牙癢癢,整個大隊的反面教材。
“二狗其實人不錯的。”張花城說完這句話,就看到王琳眼神怪怪的。
他都有點無語了。
二狗口碑巨爛。
二狗是陳堂三里渠老王家的老叔公撿回來的孩子,不過老叔公在二狗十歲那年就病死了,從此二狗沒人教沒人問。
也許是聽到了什么,花鈴抬頭看向他們。
“二哥,嫂子,你們在說什么呢?”
“吃的你!”
“哦。”
工業劵的事張花城沒敢和王琳說,而是悄悄的去茅房里數了數,整整三百五十張工業劵,按照15張工業劵就能抵得上一張自行車票,這些就是二十三張自行車票的價值!
但除了城市通用,而且還要有單位開出證明才能去購買,這東西……
如果賣不掉就和廢紙沒區別。
而且他不知道這黑貨攤主到底是從哪里搶來的,看黑貨攤主一句話不說就要殺人的狠辣樣,這工業劵的主人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大寶小寶有了新棉鞋,也是天天在院子里跑來跑去。
“外面冷死了,上屋!”
陳秀英打開窗戶喊了一嗓子。
兩個小家伙不情不愿的回屋里了。
“媽,想吃肉。”
小寶抱著陳秀英的腿流著口水,這幾天吃肉吃的小家伙更饞了。
“哪里有肉?我從你爸腿上割一塊給你吃啊?”陳秀英一句話,嚇的正躺在床上睡懶覺的張虎臣爬了起來。
“媽媽,我要喝水!”
小丫風風火火的跑回來了,吃了包子和雞蛋,還偷偷多吃了幾根咸菜的她渴了,還沒進屋就嚷嚷起來。
“你媽去你姥姥家了,讓你大哥給你倒。”張虎在炕上回了一句,一到冬天他就下不了炕,腿疼的要命。
張虎臣聽到后回了一聲去倒水。
小丫沖了進來,將手里啃了一些的蘿卜往桌子上一扔,抱起搪瓷茶缸“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小丫,哪里來的蘿卜啊?”
張虎臣看到自己老婆眼神示意這才看到蘿卜。
還沒等小丫說話就去灶臺摸了個刀,咔咔咔的將蘿卜切成十幾塊。
冬天的蘿卜可是好東西。
“二鍋給噠,我出去玩啦!”小丫喝飽了,接過張虎臣遞給她那塊滿是牙痕的蘿卜塊,飛快的往外跑了。
“爹,我要吃!”
“給我一塊吃!”
大寶小寶立刻搶了起來,蘿卜對他們而言就是難得的水果。
“那個,我去花城家看看,要是他家里蘿卜多我拿兩個回來吃。”張虎臣看陳秀英看了他一眼,他就明白自己老婆是什么意思。
他老婆最喜歡吃蘿卜的。
剛套上外套花鈴就回來了。
“嫂子,有好東西,來看看啊!”
花鈴背著簍子進了屋。
“什么好東西啊?”
陳秀英一聽心中一動,趕緊穿鞋。
“一塊大豬肝,還有白菜和蘿卜,鹽巴和辣椒,咦,蘿卜怎么少了個?我記得是七個啊?咦,你們哪里來的蘿卜?”
花鈴放下簍子往外拿時數了又數,記錯了嗎?
結果一抬頭,看到自己大哥和大寶小寶都在吃蘿卜,讓她茫然,家里什么時候有蘿卜了?
家里的幾顆白菜都是一片一片撕菜葉數著吃的,什么時候有蘿卜這種好東西了?
張虎臣知道小丫抱著的蘿卜是哪里來的了……
“豬肝!”
“吃豬肝!吃白菜!”
大寶小寶高興的嗷嗷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