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山!銀山,你等等!”
陳有德見分肉無望,眼珠子一轉想到一個壞主意。
正在氣頭上的陳銀山見陳有德跟了上來,不耐煩道:“該干嘛干嘛去,跟著我干什么!”
“銀山,小花城這事弄的不對啊,分肉咱不說什么了,可他在我們大隊賣肉,這不是投機倒把是什么?”
陳有德提醒。
嚴重了說,這就是投機倒把。
“咦?”
陳銀山停下腳步,當前政策,守山員打的獵物如果想賣只能賣給公社或者大隊,是不能私自賣的,張花城這樣確實是不合規矩的,但說是投機倒把倒不至于,不過這種情況不說游街示眾,判刑勞改,但沒收財產卻是可以的。
去公社舉報?
只是公社來的新領導對他們很不喜歡,公開說要整治他們,這事只有他們幾個當官的知道。
“你去公社舉報。”
陳銀山看向陳有德。
他不好去舉報,但陳有德卻是可以。
沒等陳有德說話,他接著道:“馬上就要殺豬分肉了,你也知道每年的豬肉都是我來分的,不說別的,到時我給你分的絕對都是上等肉,再多分你一點豬下水,你把這事給我辦好了!”
陳有德是陳堂三里渠有名的舉報專業戶。
一聽還有分肉的好處,陳有德果斷點頭。
動動嘴就能有好處,他自然很愿意。
“現在就去,盡快,還有一點你記住,到了公社就說有人私自交易賣肉,賣高價肉擾亂市場,別說是守山員。”陳銀山恨死了張虎一家,自己兒子以后找對象都難了,現在天天躺在床上和死了一樣。
他的老臉都丟盡了,到處都在議論。
“我懂!”
陳有德斗志昂揚的往公社跑去。
說守山員,公社一聽基本上就不會來人了,畢竟守山員不吃公社糧,自給自足,賣點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也有一項規定,就是打到的獵物如果要賣就要賣給大隊或公社,不能私下賣。
張花城一直盯著的,一看陳有德跑的方向就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剃頭匠陳遠橋捏著三張毛票,看著肉饞的不行,催促道:“王隊長的肉也切好了,該到叔了吧,給叔來半斤肉!”
看著遞過來的三張毛票,張花城卻搖頭道:“叔,肉不能賣了。”
“為啥?”
陳遠橋傻眼了,趕緊道:“小花城,叔沒招惹你啊,叔還給你剃過頭呢!”
“咋不賣了啊?”
“這咋說不賣就不賣了?”
見分肉無望,有幾個老陳家的都已經掏出錢,準備買點肉回去解解饞,誰知張花城卻不賣了。
一時間他們都急了。
張花城指了指跑遠的陳有德道:“看,陳有德這狗日的去公社舉報我了,各位不好意思啊,以后有肉也賣不成了,只能我們老張家自己吃了。”
以后吃不到肉,你們就找陳有德吧。
陳遠橋他們轉頭看去,就看到陳有德已經快跑沒影了。
“他媽的沒腦子的畜生,守山員他舉報個嘚啊?”陳遠橋一看氣的不行,舉報守山員?這不純純腦子有大病嗎?
他很討厭陳有德,年輕的時候他當剃頭匠就被陳有德舉報過,就因為收了他一張毛票。
“那咋整啊,我們也要吃肉啊!”
“這缺德冒煙的玩意!”
老陳家幾個想買肉的一陣罵罵咧咧。
不過去公社舉報是大事,張花城真賣他們還不敢買,會被沒收的,他們一個個干脆站在這里等著看熱鬧。
“你們老陳家想吃肉簡單啊,陳彪現在也是守山員,讓他去打,我們都能打他為什么不能打呢。”
張花城沒想到陳有德這么給力。
他還以為陳有德會去找陳弓凜舉報,自己到時名正言順的不賣肉誰也說不出什么,以后得日子只要老張家吃肉,遭殃的就是陳有德和守山員陳彪,順帶陳弓凜都要挨罵,誰知他直接去公社了。
陳彪家已經快被掀翻了。
一群老陳家的人嚷嚷著要組建打獵隊,連小花城和二狗都能打野豬和灰狼,他們老陳家有什么不行的?
要人有人,要槍有槍,要子彈有子彈。
陳彪卻不愿意,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山里的野豬一個重幾百斤,子彈都打不死的,至于灰狼更是成群結隊,誰敢去打?
這群人是瘋了?
“你們要去就自己去!”
“你們想一想啊,老張家的那些老兵一個比一個槍法好,絕對是他們進山打的啊,張花城他算個什么東西啊能打到野豬和灰狼?”陳彪急了,這天別說去打獵,在山里凍死都是正常的。
張花城和二狗能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