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李主任他們離開了,臨走前與王魁說的一些話讓張花城若有所思,這陳堂三里渠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公社要對陳堂三里渠進行整治,為什么?
他去問三爺爺,但三爺爺揮揮手走了,什么也不肯說,只說了一句老一輩的事和他們沒關系。
“花城,你說陳彪他們會進山嗎?”
二狗將剛剛藏在箱子里的狼皮抱了出來,放在了平板車上。
他很期待陳彪他們一群白癡進山找死。
“撐不住幾天,我們每天都分分肉,他們自然坐不住的。”張花城也將縫紉機蓋好,準備去給大嫂送大禮。
分上幾天的肉,老陳家自然就急了。
“我要不要去把陳有德腿打斷?”
二狗盯上了陳有德。
動不動就舉報,實在是麻煩。
張花城看了看隔壁,搖搖頭,“不用管他,我們只要天天分肉他就會有麻煩的,畢竟誰都知道他去舉報導致我們不能賣肉的。”
分不到肉,還買不到肉,老陳家一些人怕是要記恨陳有德了。
按照陳燕所說,今年大隊分的豬肉少得可憐,讓老張家和老王家天天有肉吃,老陳家必然會鬧的。
小丫從屋里偷了個凍梨啃著,吃一口打一個激靈,看的張花城都很無語,這梨是非吃不可嗎?
“回家!”
“嗷!”
張花城拉著小丫準備去老家。
一出門小丫就自己跑了。
花鈴早就端了一盆的狼脂肉提前回去了,老家正在熬油,不管是豬油還是狼油,香味都竄到大街上了。
平日里裝鹽巴的黑陶瓷罐都裝滿了,全家喜氣洋洋和過年一樣。
“我晚上給家里送點狼油和豬肉,你和爸媽打個招呼。”陳秀英示意張虎臣,家里張花城送來一片豬,足有上百斤重,更別提肥豬肉和狼脂肉了,平日一點葷腥都看不見的,現在卻根本吃不完。
“送就行,爸媽不會說啥的。”張虎臣看著一壇子的狼油,也感覺做夢一樣,這得吃多久啊?
以前吃油都是一滴一滴的滴著,有點油腥就不錯了。
現在倒好,根本吃不完。
“對了!”
張虎臣想起一件事,低聲道:“花鈴和小丫早上不是跟著花城去縣城了嗎,我剛剛聽花鈴說花城買了一臺新的縫紉機,在百貨商場里買的呢。”
“縫紉機?”
正想著晚上帶幾斤肉回去的陳秀英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連心跳聲她都能聽到了。
在百貨商場買了一臺縫紉機?
可王琳不會做衣服啊?
陳秀英知道王琳女紅方面一點都不會,以前需要縫衣服縫被褥都需要抱著來找她幫忙的,更別說納鞋和做衣裳,買縫紉機做什么?
不會是要送老家來吧?
如果是,那豈不是她能用縫紉機了?
“你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你什么時候能給我買一臺縫紉機?”陳秀英羨慕的不行,這年頭縫紉機貴重的可怕,就算城里人結婚都很少有買的,當前結婚的三大件是鐵皮壺,搪瓷臉盆,暖水瓶。
能買自行車,縫紉機和鐘表,當前只有大城市條件非常好的家庭結婚。
又是上海座鐘又是縫紉機,這日子過的!
張虎臣不說話了。
對于縫紉機他是想都不敢想,他去年在生產隊干一年還倒欠生產隊十幾塊錢,別說攢錢買縫紉機,能不倒欠錢就是好事。
陳秀英心里和貓抓一樣,滿腦子都是縫紉機。
“虎臣,家里還要做衣服,你要不和花城商量一下讓他把縫紉機搬家里兩天,我用完了再給他送回去?”
如果能有縫紉機,她做的衣服會更好看,還會更快。
“啊?我,那個,要不讓花鈴去說?”
張虎臣哪里好意思說這種話。
“讓我說什么啊?”
花鈴恰好端了一盤肉渣進來了,大寶小寶跟在后面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