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婳剛下了樓梯,就聽見身后的門開了,她回頭,只見到一只手伸出來,摸到了吃的,又縮了回去,就是不露臉。
到樓下,沉夜白坐在餐桌旁,一件米白色外穿著圍裙,認真包著手里的餛飩,好看纖細的手指間,還沾著面粉,姜婳只吃過他現成包好的餛飩,從來沒見過他親自動手,不穿一身西服卸去市長的身份,現在沉夜白像是一個家庭主夫一樣,今天他穿著的這一身,跟他氣息莫名的吻合,好像…沒有以前那般覺得他可怕了。
姜婳拉開凳子坐在他身邊,“教教我?我幫你。”
沉夜白,“嗯。”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起了雨,別墅里飄來一股清香泥土的氣息,兩人只是時不時的交流,姜婳第一次動手,有些不習慣,她不會做飯,主要就是怕弄臟自己的指甲,做了幾個索性就放棄了,大概這大小姐坐久了,總覺得這面粉沾手上不舒服。
“不弄了,好費勁。”
沉夜白也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么,“沒事,你去洗手,我來就好。”
“那就…辛苦你了。”
“嗯。”
裴湛回到了金沙淺灣,手臂上搭著一件西裝外套,一旁的傭人接手他手里的衣服,走進大廳后,看了眼大廳空無一人的沙發,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正好是她用晚餐的飯點,“婳婳呢?”
“夫人她,去白澤了。”
“是沉先生接夫人離開的,夫人剛離開沒一會,應該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需要給太太打個電話嗎?”
裴湛:“不用。”
姜婳回到金沙淺灣確實比較晚,看著時間已經九點半,快十點了,別墅里一片漆黑,樓上房間的燈也是關的,她以為裴湛還沒有回來,其余的姜婳也沒有多想,下車時,姜婳按了指紋門鎖進門,摸到墻壁的開關,換完鞋轉身后,突然看見沙發上坐了個人影,心里嚇了一下,見到桌上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經冷掉的菜,她還沒有說話,就見到裴湛…已經起身上了樓,樓梯口響起他的聲音,“鍋里留了湯,記得喝。”
姜婳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他在生氣?
她之所以知道,因為姜婳大多數見到他的時候,幾乎都是這副模樣。
姜婳沒有去了廚房,見到那留著的湯,飄來一股濃郁的肉香味,這味道很熟悉…是徐媽做不出來的。
吃他做的飯,姜婳也就吃過兩三次…
現在什么味道,她早已經已經忘了。
裴湛的手藝確實不錯。
姜婳在沉家已經吃飽了,確實吃不下去,也沒有動,蓋上蓋子,直接上了樓,兩人一前一后,姜婳將走上二樓的主臥室,突然就感覺到一只手,拽過了她,緊接著面前的黑影壓了下來,“我等了你,三個小時。”
姜婳顯然今天對他又是沒什么心情,語氣淡淡的對他開口:“三個小時…很久嗎?”
“我出車禍,我在花苑一個人等了你半年!”
“你覺得,跟我爭這個有意義嗎?”
“讓開,我要去洗澡了。做完沒休息好,我困了。”
裴湛被推開的那一瞬間,男人眸光黯然,沒有反應,只是因為,他無法為自己辯解說一句話。
姜婳洗完澡,出來后,覺得有些頭暈,躺在床邊去翻了抽屜柜子里的藥時沒有找到,直到有只手將她扶了起來,裴湛坐在床邊,伸手用手背幫她量了體溫,試探著她的溫度,有些低燒,“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夢,從什么時候開始,如果真的無法忘不掉,我可以幫你找最好的心理醫生。”
這段時間,姜婳的悶悶不樂跟消沉,都被裴湛看在眼里,就因為這樣的一個節點,明艷張揚的姜婳,突然就像一朵快要枯萎的玫瑰花。
姜婳看了他一眼,眼神的情愫說不出,道不明,微微顫了顫長睫,隨后斂下,“…”
“溫度不是很燙,不需要吃藥,你先休息,下半夜我守著你,等體溫嚴重,我讓醫生過來一趟。”
姜婳困得眼睛已經在打轉,她躺下之后,睡得很淺,裴湛上床時發出輕微的動靜,讓她醒了會,感覺到粗糙的掌心貼在她的額頭處,平常姜婳很少受寒,一旦病起來就是十分的嚴重,十天半個月,這燒都退不下去,別墅里的恒溫系統就是為了姜婳特殊的體質建造,現在不過就是出了趟門…
半夜凌晨四點半,姜婳耳邊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
“心臟移植手術,不能夠在耽誤下去,現在姜小姐的免疫力下降,一點風寒感冒,可能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最嚴重,還會讓心臟瞬間休克…哪怕是強心針也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的作用…”
裴湛:“能夠維持多久?”
醫生:“頂多最后再維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