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女,我先跟你說個事兒。你可知道,褚英書為何會急著造反嗎?”陳文青問道。
“為何?”
徐霜衣本以為,褚英書擁兵自重,造反是遲早的事情。
徐牧也是這樣說的。
所以徐霜衣沒有深究其中的緣由。
反正褚英書要打過來,她們就想辦法守住涼州。
只要能守住涼州,那就是大功一件。
“原本褚英書也沒這么快,起碼還要等兩三年以上,才會考慮造反。不過,近來有人斷了褚英書的軍餉。褚英書十幾萬大軍,每日消耗的糧草數量眾多。糧草一斷,褚英書撐不下去,所以才提前造反。”陳文青說道。
“這我倒是沒有想過。”徐霜衣說道。
“那賢侄女知道,這事兒是誰干的嗎?”陳文青問道。
“不知。”
“柳氏。”陳文青輕聲吐出兩個字。
聽到柳氏,徐霜衣也沒太過于驚訝。
“所以是柳似安逼褚英書造反。”徐霜衣說道。
“供給石頭城邊軍的糧道,一直是由柳似安負責的。實際上就是柳似安掐著褚英書的命門,掌握著他造反的時機。
柳似安死了個外孫女,以他的行事風格,必定會拉全涼州下水。所以賢侄女,到時候褚英書打過來,你第一個需要提防的,是柳似安,而不是褚英書的叛軍。”
陳文青說道。
陳文青確實是老狐貍,這話很明顯,就是說他知道梁朵是徐霜衣干掉的。
這也是在善意的提醒徐霜衣,變相的想跟徐氏交好。
若是能賣鎮國公一個人情,對陳氏的好處還是非常大的。
而陳文青說這些,還有一個目的,也就是他最初的目的。
抬高價碼,變賣那批破銅爛鐵。
陳文青看著什么都沒做,可畢竟在涼州是人上人。站得高,看腳底下自然也看得清楚。
涼州發生了什么,原因是什么,一目了然。
只是陳文青有時候想想,也覺得柳似安真是個瘋子。
起因就是因為一家青樓被搶,讓柳似安直接走了一步趕虎下山的棋。
褚英書造反,對整個涼州來說都意味著危險,但同樣也伴隨著機遇。
陳氏在朝中有人,多少知道一些朝廷的底蘊。
褚英書真是夜郎自大,想跟現在的朝廷斗。
就算褚英書能打下涼州,進軍中原,等待他也只有死路一條。
到時候褚英書之亂被平定,整個涼州就將重新洗牌。
在暗中操控這一切的柳似安,真不一定會有什么好下場。
這紙永遠也包不住火。
而且陳文青已經掌握了柳似安濫用職權的關鍵證據。
現在與徐霜衣交好,日后能攀附上鎮國公的關系,將來拿掉柳似安,就是十拿九穩。
只是陳文青也有些擔憂。
那破銅爛鐵賣給徐霜衣,就怕弄巧成拙,讓她記恨。
可最終陳文青的私欲,還是戰勝了人性。
區區幾千套鎧甲而已,就算是嶄新的貨色,以徐霜衣的本事,也攔不住褚英書十幾二十萬大軍。
涼州真正的希望,實際上還是在涼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