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落山崖的密林深處,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腐臭味。
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偶爾夾雜著一兩聲凄厲的獸吼,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滲人。
幾道身影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逼近崖底暗河。
為首的狂獅部落獸人壓低嗓音,神色警惕的對身后同伴道:“都小心點,這地方邪門得很。”
話音剛落,腳下的泥土突然松動,一截漆黑的蛇尾突然卷住為首狂獅部落獸人的兩只腿,速度極快的拽入毒液翻滾的暗河。
“啊…”
凄厲的慘叫聲瞬間劃破夜空。
其余獸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見無數慘白的獸骨破土而出,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向他們。
瞬間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
青竹站在崖頂,翠綠的眸子冷冷盯著那群嚇得屁滾尿流的獸人。月光下,他修長的身影如同鬼魅。
“這都多少批了?每天都有過來送死的。”
青竹神色冰冷淡漠,聲音滿是嘲諷。
玄冥甩了甩爪子上的血,神色不屑,“這群蠢貨還真信什么詛咒。”
夜翎從陰影中走出,銀眸微瞇:“不夠狠。墨凜,把暗河里的骨頭架子弄上來跳舞。”
墨凜面無表情地甩尾,暗河里頓時浮出十幾具森森白骨,排著隊開始跳踢踏舞。
骨頭架子撞得咔咔響,在月光下活像群魔亂舞。
“再加點東西。”
夜翎不知道從哪掏出個蜂窩往下一扔。
青竹眼皮狂跳,目光看向夜翎:“你什么時候偷的蜂…”
話沒說完。
被激怒的毒蜂已經烏云般沖向那群跳舞的骨頭。
白骨染上蜂毒后滋滋冒綠煙,遠處傳來鬣狗獸人破音的尖叫:“骨…骨…頭成精啦!”
三日后,整個獸世大陸下域都在傳:落山崖的骨頭會組團跳求偶舞,專抓單身獸人配陰婚。
狼部落。
蘇曦月抱著已經隆起的肚子,坐在山洞里啃果子,耳邊聽著云香繪聲繪色的描述,嘴角抽了抽,“這謠言是不是跑偏了?”
云香笑得直抖:“偏啥偏!現在就連鼠部落的雌性都不敢半夜出門撒尿了,生怕被骨頭精抓去當壓寨伴侶!”
她一口果渣噴出來,嘴角猛抽,眼神看向云香,“那鹽湖……”
“穩了。”
云香把幼崽形態的慕寒往蘇曦月膝蓋上一放,“喏,還你,這小祖宗厲害著呢,我那幾個小崽子明明比他都要大,卻被欺負的跟什么似的,現在看到他就瑟瑟發抖,我那幾張準備留著過冬的獸皮,也被他啃得亂七八糟,全都是破洞,心疼死我了。”
說完,戳了戳慕寒小腦袋,聲音咬牙切齒。
“賠你十張!”
蘇曦月噗嗤笑出聲,隨手指著山洞背簍里疊的整整齊齊的獸皮:“自己過去挑,不過別拿夜翎獵的那幾張,他小氣的很,知道了能把你掛樹上風干。”
云香立馬跑到背簍前去翻找,頭也不回的嚷嚷,“知道啦,知道啦,夜翎送給你的獸皮我可不敢動。不過哪些獸皮是他送的,我分不出來呀,你過來看看?”
蘇曦月瞥了一眼那邊,“第一個背簍里面裝的是夜翎送的,第二個背簍里面是墨凜的蛇皮,也不方便給你,第三個背簍里面的獸皮你隨便挑…”
想到白祁也是個醋精,話到嘴邊慌忙改口:“算了,你還是拿角落那個背簍里面的獸皮吧,是我阿父給的。”
云香瞬間走到角落那個背簍前,邊翻揀獸皮邊嘀咕:“你們家這幾個雄性也太較真了,連獸皮都要分個一二三。”
她挑了四張貂皮,三張雪兔皮,以及三張火狐皮。
發現都處理的很好,并沒有任何味道,柔軟又保暖,拿回去就可以用。
隨后瞥了一眼蘇曦月膝蓋上的小家伙,忍不住問道:“曦月,這虎崽子哪來的?一看就是翼虎部落的幼崽,你該不會是和翼虎部落哪個獸人有一腿,偷偷生了崽子吧?”
蘇曦月差點沒被云香的話嗆死,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崽子是路上撿的,我看他可憐才帶回來養。”
云香戳了戳虎崽子肉墊,倒也沒懷疑她的話:“既如此,還是找個機會扔回翼虎部落的好,翼虎部落對族人看得很重,就算沒有阿父阿母,部落也會養到成年,我看你也快生了,到時候哪有精力照顧這小家伙?”
話音剛落。
慕寒的肉爪子突然拍在云香的手背上,奶兇奶兇的呲著小虎牙。
云香被小虎崽拍得一愣,看著手背上的紅印,倒也沒生氣,只笑道:“喲,脾氣還挺大!”
她收回手,抱起挑好的獸皮,沖蘇曦月擺擺手:“行了,我先走了,你悠著點,別累著肚子里的崽,有什么事就過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