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盯著獸皮衣上的油漬,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綠。
蘇曦月見他指尖泛起青光,眼疾手快的抓過他手腕,安慰道:“沒事,回去換一件就好,別跟幼崽一般見識,鍋里的鹿肉我給你留著。”
青竹指尖的青光倏然消散,手腕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他垂眸看著蘇曦月覆上來的手,纖細白皙的手指與他的骨節分明形成鮮明對比。
翠綠的眸子暗了暗,喉結滾動,最終只是低聲“嗯”了一聲。
火光映照下,蘇曦月忽然發現他耳尖泛著可疑的紅暈。
“對了,青竹,你怎么先回來了?可是鹽湖那邊的事忙完了?”
她松開手,轉身去盛鹿肉。
“鹽湖那邊的事,一時半會哪里忙得完?不過這段時間各大部落前來打探的獸人倒是少了,看來是被謠言嚇住了。”
青竹聲音帶著譏諷,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見她挺著個肚子給自己盛湯,眉頭緊皺,趕緊伸手接過她手里的木勺:“我回來,是想到你快要生了,身邊沒有人可不行。夜翎和墨凜正在開辟新路線,鹽湖那邊也要盯著,玄冥那家伙粗野的很,哪會照顧人,回來也是添亂。”
他聲音在夜里顯得格外清冷,卻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指尖不著痕跡的接過木勺,替她盛了一碗滿滿的鹿肉湯,并擱在山洞內的桌邊。
鮮紅的湯汁冒著熱氣,上面飄著著些許蔥花,香氣四溢。
“過來吃吧,小心燙。”
他側眸看著她,低聲招呼,耳尖微紅。
蘇曦月神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好。”
往日里淡漠涼薄、極為毒舌的青竹,竟然也會照顧人。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忍著笑走過去坐下,“對了,你說開辟新路線是怎么回事?”
“原先的路線雖然隱蔽,但我們經常要來來回回運輸鹽,總有被人發現的風險,到時候有關落山崖被“獸神詛咒”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對我們狼部落不利。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便決定開辟一條更隱蔽的路。”
青竹指尖在桌面輕敲兩下,翠綠的眸子映著火光,“新路線要從荊棘林穿過,雖然難走些,但能避開鬣狗族的眼線。”
蘇曦月認真聽著,輕輕吹了吹面前的鹿肉湯,道:“這倒也是,你們幾個都是辦事穩妥的,不過這事還是要跟阿父說一下。”
阿父是狼部落首領,這事肯定要告知他。
青竹微微頷首,倒也沒急著回去換衣服或者找首領。
自個去鍋里盛了滿滿的一碗鹿肉,開始悶頭干飯。
肉湯剛入口,青竹突然僵住。
蘇曦月眼睜睜看著這位高嶺之花的俊臉瞬間漲紅,喉結劇烈滾動兩下,最后硬是把滾燙的湯汁咽了下去。
“噗嗤,哈哈哈…”
她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也不怕燙死你,倒是吹吹再喝啊。”
青竹額頭沁出細汗,偏還要維持清冷人設:“.沒事,我就喜歡喝燙的,燙的暖胃。”
她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倒也沒有戳穿,忍著笑默默吃東西。
面前的這碗鹿肉已經沒有原先那般燙,溫度剛剛好。
豹富識趣地端著肉碗溜到洞口,把空間留給兩人。
石鍋里咕嘟冒著泡,肉香彌漫。
青竹剛剛被燙了一下,這會兒倒是不敢吃的那么急。
但也沒抬頭,只悶頭慢慢吃著,一縷發絲從肩頭滑落。
蘇曦月注意到,鬼使神差伸手替他攏到耳后,指尖擦過他微涼的耳尖。
那點皮膚立刻燒了起來。
“沾到湯了。”
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心里暗笑這毒舌男明明耳尖紅得快滴血,還偏要端著張清冷臉。
就在這氣氛異常安靜曖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