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最怕癢了,在被窩里打了個滾,咯咯笑著躲到床腳。
陳琰站在床邊斜乜著他,似乎還在責怪他偷藏考牌的事。
氣氛挺尷尬的,平安干巴巴地笑了兩聲,“爹爹,吃了嗎?”
陳琰:……
“我有點餓了。”他又道。
林月白嗔怪道:“傍晚叫你吃飯你睡覺,現在讓你睡覺又嚷著餓了。”
平安解釋說:“我是餓得睡不著。”
陳琰毫無困意,也不叫人,一身生員儒衫還未換下,挽起衣袖打算親自下廚:“想吃什么?”
“雞蛋肉絲面。”平安道:“不放蔥花不放鹽,不放雞蛋不放肉。”
“……”陳琰道:“你就皮吧。”
雖這么說,仍是系上襻膊去了小灶房,不一會兒煮了三碗清水掛面,還用姜汁香醋調了一道爽口的時蔬,在外間的羅漢床上擺了一張小食桌,一家三口只點一盞燈碟,圍著小桌子吃面。
時間仿佛停住了腳步,平安想,如果老爹不用做官,只做個普普通通的有錢人,或者不用很有錢,吃飽穿暖就行,一家在一起,吃白煮面都很香。
林月白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傻笑什么?”
“娘,爹爹煮的掛面真好吃。”平安問:“爹爹還會燒什么菜?教教我。”
他如今什么都想學,留著路上用,藝多不壓身。
“為父我開水燒的也不錯。”陳琰道。
林月白聽他們父子拌嘴,嗤嗤地笑了幾聲。
平安扮了個鬼臉:“今天我和娘親幫爹爹曬書了。”
夫妻倆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陳琰道:“娘子辛苦。”
“平安也辛苦!那么多的書,是我一個人搬的。”平安搶著說。
“是么。”陳琰哂笑:“那可不能白辛苦,說說,有什么心得?”
“爹爹真厲害,讀過那么多書。”平安道:“我長大一定要成為祖父那樣的人!”
“乖。”林月白應了一聲,忽覺哪里不對:“成為誰?”
平安打了個哈欠倒頭就睡。
“刷牙。”兩人同時喊道。
平安拒絕性的打了個挺,被爹娘合力拖走。
這時代的牙刷是用豬鬃捆在獸骨制成的牙刷柄上,相傳是宮里傳出來的用法,漸漸在富人階層流行甚至出口到了國外,但是豬鬃又粗又硬,體驗感可以想象。
可他又不得不每天刷牙,穿越過的人都知道,在古代牙齒健康可是直接關系到壽命的。
此時已經到了后半夜,重新刷過牙漱過口,平安實在困得睜不開眼,腦袋沉沉耷著,不知怎么被抱到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