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誤會,且聽小的慢慢說來。”
說著,他迅速轉身,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杯早已準備好的香茗,躬著身子,雙手微微顫抖地遞向朱高煦。
姿態放得極低,仿若一個犯錯的仆人在祈求主人的饒恕。
朱高煦卻絲毫不為所動,惡狠狠地瞪了他們兩人一眼。
那眼神猶如鋒利的刀刃,嚇得張沐陽和吳子承心中皆是一哆嗦。
他也不接那杯茶,冷哼一聲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雙手抱胸,滿臉的不悅與不耐煩。
張沐陽無奈,只好將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到旁邊的茶幾上,臉上重新擠出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比之前更加牽強,帶著幾分苦澀與無奈。
他輕聲說道:“小王爺可能有所不知啊,朝廷對于槍支的出廠管理,那可是極其嚴格的,猶如銅墻鐵壁一般,沒有絲毫的疏漏。”
“火槍火炮關乎國家安全與穩定,一旦出了差錯,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沒有朝廷資產部的批文,僅憑刑部的一紙公文,小的們實在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還望小王爺能夠體諒小的們的難處。”
朱高煦聽了這話,心中也暗暗后悔起來。
他心想,早知道朱高熾是那般強硬的態度,當初就不該如實告訴他自己的計劃。
若是直接以刑部的名義,向朱高熾索要批文,理由正當合理,他想必也不會故意刁難。
可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與兄長已然攤牌,再后悔亦是無濟于事。
朱高煦只好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朝廷資產部還不是我家哥哥管著,他怎會為難我呢?”
“再說,我刑部的內衛需要配槍,這可是陛下早就應允了的事情。”
“朝廷資產部又有什么理由不批準呢?”
“公文不過是晚一日送達罷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是在誑騙你們?這刑部的公文,難道是假的不成?”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質問與威脅,眼神緊緊地盯著張沐陽和吳子承,等待他們的回答。
張沐陽的臉色依舊掛著笑容,只是那笑容越發顯得尷尬與不自然,他囁嚅著說道:“這個嘛……這個嘛……”
一邊說著,一邊與旁邊的吳子承頻繁地交換著目光。
兩人的眼神中皆透露出猶豫不決與擔憂之色。
朱高煦見狀,心中冷哼一聲,決定繼續施壓。
他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用力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微微晃動,茶水濺出些許。
朱高煦怒聲說道:“你們這般故意為難我,真當我朱高煦是好欺負的泥菩薩不成?”
“我告訴你們,想當初我在稅務司的時候,面對滿朝勛貴公卿的刁難與作對,我也從來沒有怕過。”
“哼!如今倒好,一個小小的軍工廠廠長和廠督,也敢騎到我頭上來拉屎,故意來為難我了?”
“既然如此,今日這些槍,我便不領了。”
“你們大可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治得了你們。”
“我現在便去朝廷資產部找我哥哥。”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廠長和廠督的位置,還能不能坐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