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不過是查辦一起詐騙綁架案,與自己的官位前途并無關聯。
在接待上也就懈怠了許多。
如今看來,這個紀綱,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
他的背后,恐怕隱藏著巨大的能量。
魏鎮刑回想起紀綱在福州的時候,守口如瓶,對政務處授予他“便宜行事”的權力只字未提。
那么,他身上真的藏著“密旨”,只是一直隱瞞著,未透露半點風聲。
魏鎮刑心中思緒萬千,無數想法在腦海中飛速旋轉。
但表面上,他依舊保持鎮靜,恭敬地說道:“原來大人早有周全的準備,倒是下官多慮了。”
走出縣衙,魏鎮刑立刻神色嚴肅地低聲吩咐一名隨行而來的低級官員:“你即刻快馬加鞭,趕回省城,向巡撫和巡按大人匯報。”
“告訴他們,紀綱此番前來,可不只是奉了刑部的命令來查案。”
“他的身上,帶著政務處‘便宜行事’的授權公文。”
“說不定還有陛下親自下達的‘密旨’!”
“此事干系重大,務必盡快讓兩位大人知曉。”
那官員領命后,立刻飛身上馬,揚塵而去。
……
另一邊,紀綱邁著沉穩的步伐,手中穩穩托著一只宋代青花瓷瓶,大步走進了關押吳肅寧的房間。
這房間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紀綱站定后,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吳肅寧,冷冷開口:“哼,是時候老實交待了,你到底收了那些‘人販子’多少賄賂?”
說罷,他猛地將青花瓷瓶重重地往吳肅寧身前的桌子上一放。
青花瓷與桌面碰撞,發出“砰”的一聲,在這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宋代的青花瓷,價值至少在一千兩銀子以上,就憑你當縣尉那點微薄俸祿,還要養家糊口,怕是幾輩子都買不起吧?”
“現在坦白交代,這錢究竟從何而來,只要你主動交代,老子我念你態度良好,還能對你從輕發落。”
紀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只青花瓷瓶,正是之前吳肅寧閑來把玩之物。
只因事發太過突然,他根本來不及收拾,便被關押在此。
如今,這瓷瓶自然就落到了紀綱手中。
吳肅寧先是一愣,隨即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充滿了嘲諷之意:“我還當紀大人找到了什么鐵證如山的貪贓枉法證據呢?”
“鬧了半天,原來還是無憑無據,僅憑臆想就來質問我?”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
“我告訴你吧,我這縣尉從前是軍職,從軍隊退出轉任地方官的時候,朝廷給了一筆豐厚的銀子,作為退出屯田的補償費。”
“紀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縣衙和軍隊都還有檔案,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我素來喜好青花瓷,便拿著這筆錢,傾盡所有,買下了這只宋代青花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