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一年,大雪如鵝毛,北直諸官道封閉,北平諸村受災地凡五十七處,凍死百姓戶百八十七,口六百三十二人,因房屋坍塌而死七十六人……
通州有民聚眾為賊,沖撞府衙被捕凡二十一人……
內閣通宵達旦,與戶部徹夜商討賑災事宜,奏上撥棉被二千七十套,棉衣三千二十副,免通州諸府夏糧有差,又奏上撥糧三百六十七石,上俱從之。
弘治十一年,十一月初,壽寧侯張鶴齡、建昌伯張延齡建水閣占地百畝開業,赴者寥寥無幾。
……
燈火和大雪交融下的東宮顯得格外美輪美奐,今日朱厚照兩兄弟結束一天的課業,便一同來到束水閣。
朱厚照在學習游泳,朱厚煒在泡澡,水池旁邊放著各種精美新鮮的水果,能在凜冬如此享受的,卻也只有皇室權貴才能如此。
弘治皇帝也來到東宮束水閣泡澡,看得出來皇帝老爹很鐘愛大冬天泡澡的感覺。
內宦站在煙霧繚繞的水池后方,弘治皇帝坐在熱水中,拿著毛巾給朱厚煒搓著身子,朱厚照繼續在水池狗刨,頗有種邯鄲學步的可笑。
“壬戌文武群臣朝親王于奉天門東廊。”
“平江伯言京營把總等官職任非細,乞敕兵部會同該營總兵官從公考選其年力精壯者,老病貪婪者黜之。”
“升吏部郎中黃寶為太常寺少卿。”
司禮監太監在水池后面將今日所有奏疏一一念給弘治皇帝聽,弘治皇帝沒開口打斷,司禮監便可批紅。
弘治皇帝朝后方輕輕揮手,司禮監太監立刻停止朗讀。
嗷嗷嗷。
小家伙朱厚煒不斷的嚎叫聲,讓弘治皇帝很是無語,不過只是給這臭小子搓個灰,叫個什么?
“疼哇,阿耶,疼哇。”
弘治皇帝道:“哪里疼,這還不舒服嗎?你看你身上多少灰?”
朱厚照也從水池子內游到弘治皇帝身旁,笑呵呵的看著嗷嗷叫喚的二弟朱厚煒。
“爹,你給我搓。”朱厚煒對弘治皇帝開口,后面司禮監大太監聽到這話,面皮微抽,太子殿下你這簡直倒反天罡啊!
當然了,能在這個時候站在弘治皇帝身后的,肯定都是心腹中的心腹,這些事自然也不會傳到外面。
“二弟,你不行啊,以后當不了大將軍了,人家大將軍戰場受傷都一聲不吭,你怎么搓個背還大呼小叫的,一點英雄氣概都沒有。”
“就是。”弘治皇帝附和自家大兒子,然后將他的大兒子拉到身邊水池站定,拿著毛巾用力給朱厚照搓了起來。
“你要學學你大哥,哪里疼了?你看你大哥就一聲不吭,父皇根本就沒用力呢。”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朱厚煒艱難的從水池內走到大哥朱厚照前面,看著大哥扭曲的臉,問道:“大哥,你,你不疼嗎?”
朱厚照不說話。
弘治皇帝微笑道:“你大哥舒服都來不及呢,哪里會疼?阿耶根本沒用力,你看你大哥舒服的渾身都打哆嗦呢。”
朱厚煒:“阿耶,大哥,大哥都疼尿了耶。”
難怪剛才水池內冒泡……弘治皇帝一臉沉默。
朱厚照雙拳緊握,終于憋不住了,哇哇大叫:“嗷嗚嗷嗚,父皇,嗷嗚。”
弘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