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煒和朱厚照學的東西自是不同的,不僅僅是因為年齡的差距,更多的是身份差距。
朱厚煒只要學完四書五經就足夠了,余下的雜書老師不會執教,全靠自學。但朱厚照要學的很多,首當其沖的便是貞觀政要以及皇明祖訓等國政一類的內容。
到弘治十一年十二月,朱厚煒的四歲生日也快到了,若按虛歲已是七歲的大小孩了。
刑部和都察院從十一月到十二月整整大半個月都在忙著調查賑災款,同時兵部下了死命令要求五城兵馬司盡快將北平城內所有盜賊抓捕緝拿歸案。
賑災款的去向最后被查到了,是負責輜重押解的武官中軍都督府的一名叫錢深的正五品指揮僉事,明朝的武將職官默認比文官低兩個等級,換句話說,這名五品的指揮僉事武官,見到從六品的文官依舊要行禮拜謁。
錢深承認了自己的所有罪行,一名負責押送賑災錢糧的武官自然沒辦法在督察嚴格程序復雜的撥款過程中貪污,因此錢深又交代了一名主簿兩名典吏以及順天府的數名胥吏和主簿。
這群人將貪腐克扣的過程全部交代出來,邏輯自洽,過程嚴絲合縫,刑部和都察院都未查到疑點。
這也正常,因為石洵早都察院和刑部一步,將所有刑部和都察院可能會懷疑和問詢的問題全部與這群人交代好,并且提前一步就讓他們串供了。
事情查明后,刑部量刑判處,主犯錢深被處斬,從犯等一律發配充軍,沒收一切克扣的糧棉財產。
五城兵馬司也在這一個月內迅速抓捕了一百余盜賊,雖然沒抓到案犯劉振刀,甚至好一些盜賊都是小民充當的,但這已經足夠對上面交差,并且震懾住劉振刀等人,讓這群賊寇不敢繼續在京師作亂。
中城兵馬司衙署坐落在承天街中段,石洵臉色陰郁,石家自他爺爺死于獄中換的了后代太平,此后權貴家庭沒落,家族示威,僅僅只能做個小小的武將,想要更進一步幾乎沒有可能。
現在好不容易獲得了一些錢財,又因順天府尹的認罪,所有財產全部移交出去不說,還從家中拿出了一萬兩換取了和平,下面跟著他的一眾官吏一點湯都沒撈著,若是不將順天府張憲給搞死,石家在武將體系內業將抬不起頭。
所以張憲必須要死!
只是現在石洵還沒想好怎么弄死張憲,依舊沒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暗暗等待時機。
……
朱厚煒的生日快要到了,這段時間弘治皇帝仿佛忘記了答應朱厚煒出宮的事,這也在朱厚煒意料之內。
他的皇帝老爹果然在騙孩子。
朱厚照每天下課后也不再去找朱厚煒玩,總是帶著劉瑾他們出去溜達,且沒有帶上他的跟班小弟朱厚煒。
今天朱厚照帶著劉瑾等東宮太監來到了東華門,一列列戍守皇城的士卒有序巡邏,千戶親自來對朱厚照拜謁行禮。
朱厚照在東華門站了一會兒,便背著手走去,對一旁劉瑾道:“畫下來了嗎?”
劉瑾趕忙道:“都畫下來了……殿下呀,您這是要做什么呀?”
這段時間,朱厚照分別去了東華門、西華門、北玄武門,至于南門午門他就沒過去了,那里是內閣六部諸公辦公地點,百官出入地點,守衛實在太嚴了。
朱厚照白了一眼劉瑾,質問道:“本宮做什么還要你管呀?”
劉瑾點頭哈腰的道:“小奴不敢小奴不敢。”
小奴是怕你偷偷溜出宮呀!你這要出去了,皇上不得打死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