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殿內,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父子兩人沐浴在陽光下,進行一場長達半個時辰的談心。
大明朝的皇帝當真是如履薄冰,世人都說皇帝好,可真正做到這個位置,卻要處處謹慎,防止大權旁落,防止江山被異族侵略,防止成為亡國之君。
防著文官,防著老師,防著任何人,誰也不能相信,腦海清明,保持絕對中立,摒棄一切情感。
真正坐到這個位置上,得到的不僅僅是生殺大權,更多的是扛在肩膀上的萬石重的責任。
朱厚煒跟著弘治皇帝學的東西越多,越覺得大明朝的皇帝不好做,要是沒有足夠的權謀和手段,大概率會成為傀儡。
“好了。”弘治皇帝開口道,“朕今天就和你說這么多,能理解多少全部看你自己,你想去看你老師就去看吧。”
“朕會吩咐外廷官吏給你開路。”
頓了頓,弘治皇帝又對自己貼身老太監懷恩道:“你陪著蔚王去刑部。”
有懷恩在,做一切事都會很便利,盡管朱厚煒是大明的二皇子,但畢竟沒有實權,別說朱厚煒了,朱厚照也是一樣,外廷文官依舊不買朱厚照的賬,畢竟他只是太子,還沒有成為大明朝的皇帝。
懷恩躬身道:“老奴遵旨!”
弘治皇帝吩咐完后就背著手離開了,乾清宮還有很多事需要他這個皇帝處理。
望著老父親背著手離去的背影,朱厚煒忽然開始有點心疼他。
父皇不容易。
懷恩恭敬的對朱厚煒道:“蔚王殿下,請。”
“嗯。”
……
刑部牢獄內,程敏政的牢房干凈整潔,畢竟是禮部侍郎,而且還沒有定罪。
程敏政坐在木質的床上,額頭上微微有汗侵出,神色略顯痛苦。
自從他進入刑部牢獄后,他背后便開始瘙癢甚至有些微微疼痛,現在變得有些嚴重起來,不過他現在是戴罪之身,無論如何也不會以生病的理由請求離開刑部牢獄。
這是作為儒生的倔強,他不愿世上人對他抱有任何不公的猜想,不愿讓別人認為他為了脫罪編織理由,哪怕僅僅只是猜測也不行!
大明朝還沒還給他清白,他干干凈凈的走進刑部牢獄,一定也要干干凈凈的走出去!
生死都不算什么,他要留一身清白。
牢房的長道上響起一陣陣腳步,沒多時朱厚煒便在懷恩的牽著下來到了牢獄前,而后懷恩自覺的離去。
牢獄門被打開,朱厚煒趕忙小跑到程敏政面前。
程敏政愣了一下,拱手彎腰行禮道:“微臣見過蔚王殿下。”
在東宮承德堂他是朱厚煒的老師,但出來后他便是大明朝的臣僚,規矩禮儀不能亂了。
“老師。”
朱厚煒趕忙道:“你不要行禮啊,快起來吧!”
程敏政開口問朱厚煒道:“殿下最近學問學的如何?”
朱厚煒低著頭,道:“這兩天沒和吳先生學了,我,我擔心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