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政不會這么無禮,除非他沒辦法再來東宮執教。
劉瑾長舒一口氣,趕忙道:“回殿下,外面,外面人好像還在彈劾程大人,說他結黨營私。”
朱厚煒雙拳緊握,憤怒到了極點:“他們這是要我老師死啊!”
朱厚照趕忙來到朱厚煒面前,安慰道:“弟,你莫要生氣,那些狗屎文官讓他們彈劾去,程老師清清白白,怕什么呀!”
朱厚煒搖搖頭,紅著眼眶看著朱厚照,道:“大哥,老師……可能要不行了。”
“你幫我去求一下父皇,我要出宮,去一趟老師府邸。”
“就我一個過去。”
“啊?”朱厚照懵了,趕緊接過朱厚煒手中信件去看,可是這上面也沒說程敏政不行了啊?
弟弟這是怎么了?
不過朱厚照沒有問那么多,他對朱厚煒道:“你在這等著,我現在就去乾清宮。”
……
“父皇,到底怎么了啊?為什么弟弟看了一眼程老師的信件,就說程老師快不行了?”
朱厚照依舊不能理解。
弘治皇帝也大驚失色,呆呆的看著朱厚照,道:“程敏政信上真是這么說的?”
朱厚照點頭:“嗯。”
“為何會如此,為什么會如此?”弘治皇帝喃喃自語,對一旁懷恩道,“安排蔚王去程敏政府邸,確保路上安全!”
“喏!”
“兒子……程敏政那么奉行禮法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做違背禮儀的事,除非他已經沒辦法去東宮了,朕沒限制他的官職和自由,他明明可以去東宮,為什么還要給你弟弟來這么一封信?”
“他要教你弟弟最后一堂課……”
朱厚照聽完恍然大悟,急忙道:“父皇,程老師怎么了啊?好好地怎么就忽然不行了?是不是被文官們逼的?”
“弟弟很傷心很憤怒……”朱厚照語無倫次,一邊關心程敏政,實則更關心自己的弟弟。
他知道朱厚煒和程敏政關系很親昵,程敏政又是弟弟的授業恩師,感情深厚,如果文官們真的逼死了程敏政,那弟弟要發狂的!
弘治皇帝搖搖頭道:“朕也不清楚。”
……
三月初,又是一場春雨席卷北平。
錦衣衛和東廠的隊伍早就將正陽大街百姓清空,朱厚煒坐在轎中,很快抵達程敏政府邸。
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親自抱著朱厚煒下了轎子,到程府門前,朱厚煒對外吩咐道:“誰也不許進來!”
牟斌趕緊將油紙傘遞給朱厚煒,朱厚煒身穿暗紅色常衫,撐著雨傘,獨自走在程府的青石道路上。
道路兩旁的奴仆們跪地迎接蔚王殿下,朱厚煒視而不見。
“民婦……”李瑩帶著長子來前院迎接,朱厚煒拂袖示意對方不要行禮,焦急的開口道,“帶我去見老師。”
程敏政坐在書房內,眼神卻一直期盼著望著外面,直到那個小不點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程敏政臉色滄桑,臉上泛著病態的潮紅,但依舊挺拔著脊梁,一步步鏗鏘有力的來到書房外,躬身彎腰行禮:“微臣參見蔚王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