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微風和煦,東宮蔚然成蔭,兩個小家伙撅著屁股趴在草地上。
草地被挖出了一個大坑,坑里面兩個蛐蛐正在劇烈的斗著。
朱厚照興奮的嘶吼道:“威武大將軍加油呀!”
朱厚煒也高呼道:“賽威武大將軍加油呀!”
片刻后,朱厚照看著被撕咬的‘殘騎裂甲’的‘威武大將軍’蛐蛐,苦著臉對朱厚煒道:“你耍賴!”
“我叫威武大將軍,你就叫賽威武大將軍,你的名字壓制我了,所以這把不算,明天我讓劉大伴再給我弄個超賽威武大將軍的蛐蛐!”
“你超賽個頭!”
“你給我過來!”弘治皇帝突兀的聲音在兩兄弟屁股后面擲地有聲的響了起來,嚇的兩兄弟直接一個蛤蟆跳。
“父皇你嚇死我了!”朱厚照一臉無語的白了一眼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哼了一聲道:“你不是大將軍嗎?還會被嚇著啊?”
“還有你,人都敢砍,還能嚇成這樣子啊?”弘治皇帝又看著朱厚煒。
朱厚照撓撓頭:“什么砍人?砍誰?誰砍啊?”
弘治皇帝道:“你還說話!你最近好好跟著老師學習了嗎?你是真想做什么狗屁大將軍啊,天天對射術勤加苦學,你要將這份心思放在學問上,現在肯定了不得,不務正業的東西!”
朱厚照氣呼呼的道:“一定是楊先生去父皇那兒告狀了!”
弘治皇帝質問道:“他難道不該去告發你嗎?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楊先生也不會像外面的私塾先生一樣用戒尺打你。”
“他管不住你,不找朕說委屈找誰?”
朱厚照哼道:“楊廷和,小人也!”
“放肆!”弘治皇帝指著朱厚照,“尊師重道,老師都不尊重,你還是個人嗎?!”
朱厚照癟癟嘴。
朱厚煒趕忙勸弘治皇帝道:“父皇,你誤會大哥了。”
“馬上就到端午了,宮里面不是要舉辦剪柳宴嗎?那個時候武勛子嗣后代都要來射柳。”
“大哥在努力刻苦的練射術,就是要給咱們皇室爭光啊!”
弘治皇帝:“……”
爭個屁的光,那些武勛他們的后代子嗣就算再厲害,還敢比你太子厲害?不過只是走個過場逗你玩一玩而已。
不過弘治皇帝忽然改變了想法。
以往的剪柳宴都是走個過場,和秋收打稻宴一樣,都是教育意義大于實際意義。
剪柳是為了鼓勵皇子們強身健體君子六藝,打稻是為了皇子明白理解稼穡之艱辛。
所以以往的剪柳宴中,各武勛都會叮囑自家孩子,要在剪柳中故意輸給皇室,但又要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因為這可以被皇帝欣賞,從而給日后掛虛職鋪路。
但這一年弘治皇帝改變了主意,他要讓朱厚照知道他和那些武勛家孩子們的差距,讓他失去希望,讓他以后再也不要幻想做什么狗屁大將軍,好好做你的大明皇太子!
所以弘治皇帝要讓武勛家的孩子們不要留手,狠狠的教育教育朱厚照,讓他知道他和人家武勛世家孩子們的差距究竟多大!
不要拿你的業余愛好去挑戰人家的三代積累!
“哦,是嗎?”弘治皇帝陰惻惻的看了一眼朱厚照,“行,那你這一個月就好好練射術,朕就讓楊廷和少執教你學問,你就好好練射術,朕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那塊料!”
朱厚照激動的道:“父皇,如果我贏了,你可不可以讓我去一趟西北轉轉?”
“去你的春秋大夢吧!”弘治皇帝氣咻咻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