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深吸一口氣,開口質問道:“我們當初一同入京科考,本是同鄉又是同窗,為何要污蔑我和衡父?”
“我們明明沒有在你面前提過《退齋記》,為何你在三法司面前會胡說?”
都穆被打的體無完膚,含糊不清的開口道:“我,我想補缺……入進士。”
“這個理由不對。”王越背著手從外走了進來。
淡淡的盯著他道:“三法司是怎么找到你的出庭作證的?那么多舉人為什么偏偏就你要主動出庭作證,和你一起遞進貢生的另外一名進士為何沒有污蔑唐寅和徐經?”
本來唐寅已經相信了都穆的話,卻被王越突如其來的話當頭一棒。
是啊,如果當時出庭污蔑自己和衡父,那兩名進士一起出庭作證才最保險,為什么另外一名沒有冒險開口作證?
“這……這……”都穆磕磕巴巴道不出個所以然。
“老夫可以讓你死,也可以讓你全家死,你選一個。”
唐寅覺得他還是不如恩師,恩師這手段他真的做不出來。
“有人找到我,指使我污蔑的……”
唐寅面色定格,怒容滿面的吼道:“誰?”
都穆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啊,我根本不認識對方。”
“胡說!”唐寅大喝,還要再問,不過被王越給叫了出去。
“上書給朝廷吧,他應當是不知曉了。”
“這一場科考案不那么簡單,不要查下去了,也不可能翻案。”
“為什么啊!”唐寅勃然大怒的道,“學生的前途被毀了,學生的名譽被毀了,學生要一個公道!”
王越搖頭道:“沒有公道,因為案子定性了,皇上批閱了,你要推翻三法司的判決?推翻皇上的判決?再查下去就不識好歹了。”
唐寅沉著臉,默默低下了頭顱。
王越拍了拍他肩膀道:“不要再糾結那么多。”
“可是……”
王越道:“沒有可是。伯虎,大明的官場就是這樣,太多的無可奈何,敗了就是敗了,因為你的手段還不夠,你還沒有本事去讓別人嘗到有苦難言的滋味。”
“等有一天你有這個能力了,再去想公道不公道的事,公道是和權力對等的,沒有權力的公道從來都不是公道。”
唐寅沉默了很久。
王越繼續道:“上書給朝廷,道名都穆倒賣火銃勾結蒙古王室家族事。”
“如此重罪,朝廷會誅他族,一切恩怨也該了了。”
唐寅顫了一下,“老師,你剛才不是說不連累他的族人?”
王越愣了一下,忽然勃然大怒:“蠢貨!你會這么想?”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