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蔚王府的燈火還在亮著。寒風撲簌,朱厚煒先是去王府的內湖邊看了水力大紡車。
王府內的內湖地勢經過改造,形成上下地勢差距的湖面,上流的水勢落下,可以有效帶動紡車的扇葉運轉,扇葉可以帶動紡車的運作。
此前從秦漢的手搖紡織車到東晉的腳踏紡織車在到元朝的黃道婆改革,歷史發展到至今,手工業的革新卻依舊擺脫不了人力成本。
尤其黃道婆改革后,民間紡織工坊對人力需求更大,雇傭關系產生,到明朝中葉逐漸形成資本主義萌芽。
朱厚煒現在做的就是要去掉一部分人力紡織成本,利用水的勢能取代繁雜繁重的人力手搖、腳踏,這樣可以節省更多的人力,最大程度的提高紡織效率。
但這也不意味著在水力紡車出來后,就徹底需要擺脫人力生產力。
人工依舊需要對后續的編織、晾曬、染色等等負責。
但紡織效率會大程度提高是毋庸置疑的。
“王爺。”阿綾邁著碎步急促走來,對朱厚煒道,“皇爺和太子爺來啦。”
朱厚煒有些發愣。
他驚愕的看著阿綾:“你說什么?大半夜的父皇和大哥來了?”
“趕緊過去迎接。”
朱厚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內宮或者外廷出重大的事了,不然這個時間節點,父皇和大哥為什么會同時過來?
皇帝出行從來都是非同小可,明明他們可以派人來召自己入宮,卻親自跑來,還不足以說明出很大的事了。
朱厚煒一路小跑,終于在一進中廳見到了弘治皇帝和朱厚照。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女扮男裝的姐姐朱秀榮。
“父皇,大哥,姐姐,出什么事了?”
朱厚煒一臉焦急,“你們不要著急,慢慢說。”
朱厚照:“???”
我沒著急啊,你看到我們著急了嗎?我倒是覺得你很著急啊。
“父皇,究竟怎么了?”
朱厚煒語調急促的問道。
弘治皇帝微笑道:“啊,父皇來想問問你那句詞的上闕是什么?”
“啊?”
朱厚煒瞪大眼睛,狐疑的道:“什么詞?”
朱厚照理所當然的道:“今天傍晚,咱倆在東華門上,你說的那首詞啊!”
“呵呵,你還騙我說那不是你作的,胡說!”
“父皇和妹子讀了那么多書,尤其妹子,現在還和張檸他們搞了個詞社什么的,都沒聽過你那首詞。”
朱厚煒眼睛瞪的越來越大,合著……你們一個皇帝,一個太子,一個公主,大半夜離開紫禁城出宮,來到二十里外的昌平王府,不顧安危,就為了這事兒?
朱厚煒都快暈死了,至于嗎?
我還當內宮出什么大事了,剛才嚇了一身冷汗,朱厚煒無語的白了三個家伙一眼,真想來一句你們能不能別胡鬧啊!
大哥不著調就算了,父皇以前對大哥耳提面命,怎么現在比大哥還要瘋狂?
弘治皇帝尷尬的咳嗽一下,道:“好啦,說正事,那個上闕是什么,父皇很想聽一聽。”
朱秀榮也眨著眼睛道:“是啊,弟弟,你那個上闕是什么,大哥說他沒記住呢。”
朱厚煒捂著額,“你們……你們。”
“好吧!”
朱厚煒氣咻咻的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