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北平這些老人家們,真是自來熟啊,明明都不認識,卻已經開始談婚論嫁起來。
也是朱厚煒這身氣質和長相,但凡出來溜達,勢必會引人注目。
平常他出來身后都跟著秀宜幾個漂亮的女婢,王府這幾個女婢出來就會讓其他女子黯然失色,自然也不會有人自找沒趣來介紹自家親戚之類的。
但今天不同,秀宜他們遠遠地跟著,給足了父子兩人相處的空間,自然有人將主意打到朱厚煒身上。
弘治皇帝笑的合不攏嘴,指著朱厚煒道:“他啊……他可不行,論周歲才十三呢。”
“那咋了呀,我們家侄女兒才九歲呢,可以等嘛,咱們先把婚事給定了再說也行呀。”
“我那侄女兒家里是做芝麻油生意的,嫁妝可不會少。”
等弘治皇帝尷尬的走出來后,朱厚煒才不滿的道:“阿耶,你可別再去招惹是非了。”
弘治皇帝昂著頭道:“胡說!明明是他們主動問我的,我可沒說什么!”
他又認真的打量著朱厚煒,哀嘆道:“你啊你,自幼讀書養出一股貴氣,腹有詩書氣自華,就算給你穿上粗布麻衫,恐怕來搶你的人都能排到東華門!”
話音剛落,一個閑散老頭又找到弘治皇帝聊天,道:“老弟兒,您家這孩子長的俊俏咧!”
完了。
果不其然,弘治皇帝又絲毫沒架子的和老頭兒開始聊了起來,這才離開早鋪不過五十步左右,壓根走不動,根本走不了。
走到哪兒弘治皇帝都能停下和別人聊一聊,不管認識不認識,全部都是自來熟!
這不耽誤時間嘛!
朱厚煒又等著弘治皇帝和老頭聊完,這才道:“阿耶,你這么聊下去,咱們中午恐怕都趕不到通濟渠工部工坊啊!”
弘治皇帝渾不在意的道:“這不還早著呢嗎?急個什么呀!”
“再說了,人家都是夸你的,又不是夸我。”
朱厚煒:“……”
好不容易一路走走停停,終于抵達了通濟渠河畔。
通濟渠碼頭再次恢復了往日的繁華,朱厚煒對此比較關心,自弓六子這群碼頭蛆蟲被誅殺后,碼頭長時間進入一段發展停滯期。
順天府到底還是做了事,如今碼頭各商人林立,也沒有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
此前剝削碼頭工人,停工罰俸等情況不在,全都規規矩矩的做事給錢。
工人們扛了多少包,漕運碼頭方就及時給錢,并且順天府還時常會派遣不同的人前來巡查監管這群商人是否有違規的情況。
不管這些漕運的人是否有關系還是如何……一定會有的,社會就是如此,但只要他們不敢明面剝削工人太嚴重,就已經達到朱厚煒的目的了。
看著船舸首尾相連,將碼頭堵的水泄不通,河面上隨處都是拉貨的船只,碼頭赤膊工人來往船只和岸邊的盛況,朱厚煒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京杭大運河貫通南北,江南的物料大部分通過水運運輸京師,無論是海產品還是絲綢茶葉等,都在標志著京師的商業進入另外一個高度。
弘治皇帝今日著實心情愉悅到了極點,磨磨蹭蹭的到了中午,才跟著朱厚煒進入通濟渠的工坊內。
才入工坊,李東陽和曾鑒幾人便呆怔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