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小船目測過去,應當有十艘左右,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朱厚煒靠近。
朱厚煒不愿在此耽誤時間,只是吩咐阿奴道:“讓王府護衛去處理,繼續朝前行進!”
“喏。”
身后數十艘小船登時聚集在一起,江面上瞬間變成一幅潑墨廝殺畫卷。
朱厚煒甚至都沒有朝后看上一眼,王府的護衛各個武技高超,都是秀宜精挑細選出來的頂級搏殺高手,解決這群刺客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朱厚煒現在更關心的是這群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如果說他剛來南京的江面刺殺還是針對楊廷和的。
這一次就是實打實針對自己。
最初朱厚煒懷疑過楊廷和,只是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篤定楊廷和不敢也不會做出這么大逆不道的事來。
最為主要的,這對楊廷和沒有任何意義。
南京沒有潛龍秘衛在,不過東廠在這邊有人,朱厚煒又對阿奴道:“等護衛跟上來后,讓他們對接南京錦衣衛和東廠,查查究竟是誰來刺殺我。”
“喏!”
……
西北的戰事告一段落,吐魯番新王滿速兒欲趁王越歸京對哈密襲擊,可如何也沒料到王越還沒走,這段時間依舊滯留在哈密。
在王越親自操刀下,滿速兒大敗而歸,其實就算王越不在哈密,唐寅也能處理好。
但當時馬文升趁著大戰之際,扣押了先鋒官劉振刀,著實上演了驚險一幕,如果軍心不穩,后果不堪設想!
好在王越在西北的威望足夠高,才沒有生出任何變故。
夏六月初,天氣炎熱,一列列囚車正在朝京師方向而去。
囚車內自然是劉振刀這伙人,至于王越……不管是馬文升還是閔珪,都還沒這個膽子去羈押一名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在這名封疆大吏還沒有被最終定罪下,他依舊是正二品節制關西七衛哈密總兵官!
馬文升坐在轎內,臉色卻不怎么好看,裹著濃濃的陰霾,閉目思考。
這次回京,恐怕自己也會兇多吉少!
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在哈密城前,他不該親自下場去讓劉振刀這群人卸甲。
他完全可以示意吏部左郎中和吏部主事去做這件事,無論如何,他這名部院級別的高官,都不該這么愚蠢的沖鋒陷陣!
可當時為了壓制王越的氣勢,亦或者說在和王越的對峙中不落下風,馬文升才會如此沖動。
但這卻犯了官場大忌。
臨陣緝拿兵卒,還是先鋒官的軍卒,若不是王越威望足夠高,定會引起一場軍隊嘩變,大敵當前,什么事都該朝后放一放……就算真要緝拿先鋒官,也該讓自己屬下官吏去說這件事,而不是他馬文升親自出頭!
皇上老謀深算,蔚王也不簡單,這點失誤,將會成為馬文升仕途的轉折點,一定會如此!
歷來官場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丈深淵,更何況他們還在對付一名正二品的武將實權官?還是天子力保的武將實權官!
一路上,馬文升都在閉目思索這件事,該怎么才能抽身出來?
同樣在思索的還有坐在另外一頂八抬大轎內的王越。
在西北經營這么多年,王越早就想過,在他仕途末年亦或者說人生末年,未必能安全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