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天前,弘治皇帝穩坐釣魚臺,信誓旦旦的對他兩個兒子保證,大明的藩王不會造反,也不可能造反。
只是這話才說出去幾天,現實就給弘治皇帝一記響亮的耳光,頓時將他抽醒了。
弘治皇帝怒火中燒,勃然大怒道:“朱寘鐇!”
執政二十余年的弘治皇帝,太知道造反的影響力有多么巨大,造反本身不嚴重,別說弘治皇帝,整個明帝國的高層誰都不會認為一個藩王能在太平盛世造反成功。
在太祖和太宗的運營下,大明對內防備的監督政策已經十分嚴絲合縫,除非王朝末年,不然想要造反成功,基本難如登天。
誰也不會真的將朱寘鐇的造反當成一回事。
但這不意味著這場造反的事態就很小,任何一場造反最大的影響都是輿論,天子失德、朝有奸佞,甚至執政者庸碌無能等等,口誅筆伐!
尤其現在執政的人還是皇太子朱厚照,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不就是證明他兒子執政能力不行,才會逼得地方藩王造反嗎?
這才是弘治皇帝勃然大怒的根本原因。
而且一場造反,受傷最大的肯定還是地方老百姓,又加上北疆異族的敵人未必不會渾水摸魚,所以這場看似不可能成功的造反,卻能給皇室造成極大的麻煩和困擾。
弘治皇帝背著手起身,此時也無心釣魚,來回在岸邊走動和思索。
“你們認為這場突發的造反是因為什么?”
弘治皇帝目光灼灼的看著兩名優秀出色的兒子。
朱厚照當先開口道:“父皇,安化王造反后,甘寧地區的百姓紛紛呼應,軍隊立刻擴充六萬余人。”
“劉瑾調過去的人在地方為非作歹,激怒了百姓,兩地百姓對劉瑾深惡痛絕,安化王也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造反。”
“他們這是要除掉劉瑾啊!”
“前段時間那么多文官彈劾劉瑾,我對他們置之不理,全部交給劉瑾處理。”
“劉瑾罷黜了一部分官吏,流放了一部分,此后文官便蟄伏下來,這次的造反又會給他們攻訐劉瑾的理由,未必不會逼著我殺了劉瑾!”
弘治皇帝微微頷首,對朱厚照的說辭很滿意,又問朱厚煒道:“你有沒有要補充的?”
朱厚煒道:“我和大哥的看法不謀而合,我甚至認為安化王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被人一步步算計到的。”
“他是一顆悲劇的棋子。”
弘治皇帝哼了一聲,道:“這個蠢貨!”
“就這點本事還妄想做西北的包青天!他有這個本事嗎?”
“毛都沒長齊,也敢染指政治,他真以為這個天子那么好做?”
“御四海全國,那么多人精狐貍在你下面做事,要是做天子的都和他一樣草包,國家早就被取而代之了!”
“自己什么分量心里沒數,還敢打腫臉充胖子,愚不可及!”
弘治皇帝恨鐵不成鋼。
朱厚煒又道:“周東度在寧夏屯田期間貪污的銀子不過一萬多兩,大部分給了劉瑾,劉瑾全部充入了內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