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氣咻咻的離開乾清宮:“今天奏疏我不處理了,這是對你的懲罰!”
弘治皇帝:“……”
看著朱厚照離去的背影,弘治皇帝感慨道:“良心這個東西,在帝王上從來都不該具備的。”
“就這一點來說你比你弟更合格。”
“你們兩個小家伙日后若是能一直這么兄友弟恭就好了。”
“厚煒啊,朕不能給你再多的東西了,朕能給你的,就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最質樸的愛,這也是生在天家最難能可貴的東西,希望你能理解父皇今日所做的一切!”
……
五日后。
一頂八抬大轎,和沿途護送的隊伍悄然低調的進入了京師。
能享受八臺大轎榮譽入宮的,足可以看出其身份之高貴。
在左僉都御史陳玉的引導下,寧夏布政司使戴樅的轎子進了刑部,當即就被投入了刑部的牢獄。
弘治皇帝立刻下令,組織了以內閣次輔焦芳牽頭,刑部侍郎、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大理寺卿組成的三法司審判團,于次日對戴樅開始提審。
當夜,朱厚煒便背著手來到了刑部牢獄,單獨見了寧夏布政司使戴樅。
戴樅和一名普通農家老頭沒多少區別,迷茫的看了一眼朱厚煒,朱厚煒淡漠的開口:“本王朱厚煒。”
“微臣參見蔚王殿下。”戴樅恭敬的拱手行禮。
朱厚煒冷漠的盯著這名老人,質問道:“戴大人,本王已提審過武敏和宋坤之。”
“他們已經交代出來了你在寧夏做的一切,并指明你和京師高層有聯系,共同主導了寧夏的亂象,主導了安化王造反等事。”
“你可招供?”
戴樅看了一眼朱厚煒,微笑道:“他們分明是在誣陷本官,本官并不知情。”
“休要狡辯,人證俱在,你若老實交代,興許朝廷會寬大處理。”
戴樅依舊搖頭道:“老夫真不知道蔚王殿下在說什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朱厚煒氣笑了,指著戴樅道:“寧夏那么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軍兵替大明戍邊衛國,他們在你眼中連螻蟻都不如嗎?”
“你還有人性可言?這么多年圣賢書被狗吃了?!”
戴樅想了想,道:“一地之亂和一國之亂,臣斗膽,敢問蔚王,哪個重要?”
朱厚煒冷冷的道:“一國之亂?大明哪里亂了?”
“一夜之間,數十名文臣士大夫被貶的貶被流放的流放,忠言逆耳,這些人的聲音蔚王可聽到?皇上可聽到?”
“劉瑾如此奸臣,為何朝廷視而不見?兩京十三省哪里的百姓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劉瑾麾下的太監于兩京十三省呼風喚雨,百姓敢怒不敢言,文官在他們眼中視如豬狗,蔚王又可曾去地方瞧一瞧,見一見?”
“為何安化王在甘肅起兵,只要打誅劉瑾的名號,一時間接近十萬百姓響應,這難道不足以說明一切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