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煒怕老娘獨自一人在王府無聊,于是又叫秀宜過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刻了麻將子。
下午,六月的雨終于停歇。
風雪亭的石桌上已經鋪了一層絲綢布匹,上面壘著麻將子。
張皇后好奇的問道:“怎么玩?”
朱厚煒將麻將規則告訴張皇后,又讓秀宜和阿綾在一旁聽著。
這兩位婢女都比較聰明,稍稍指點就能聽懂,只是礙于尊卑禮法,他們怎么也不敢和張皇后坐在一桌上,更別提贏錢了。
張皇后道:“這里不是皇宮,少了兩人怎么玩?你們就正常玩,本宮又不是輸不起。”
如此這般,秀宜和阿綾才敢小心翼翼上桌。
這一個下午,三人都在放銃給朱厚煒,倒是讓朱厚煒贏得盆滿缽滿。
兩個小婢一月的俸祿都快輸完了,只輸的大汗淋漓,尤其秀宜,摸到大牌手都開始緊張的顫抖。
“你聽什么?”
秀宜道:“三六餅……額!王爺,你這……”
“我就隨口一問,沒想到你真答啊。”
秀宜都快哭了,好不容易能撈回點錢。
張皇后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弘治皇帝和朱厚照到來,也渾然不覺。
或許是察覺到了,只是不想理會他們。
“皇后,你這是在玩什么?”
“娘,后宮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快回宮吧……你讓我來玩一玩。”
張皇后冷笑著回眸,看著弘治皇帝爺倆,淡淡的道:“你們兩父子在紫禁城不是挺好的嗎?”
“你們把老二排擠走了,沒人陪著老二,本宮來陪著怎么了。”
弘治皇帝:“……”
朱厚照:“……”
朱厚煒現在終于明白老娘為什么忽然出現在蔚王府,原來是因為今天的事不高興了。
你們帶著滿朝文武,一起欺負老二,好,沒人給老二撐腰不是嗎?本宮來!
弘治皇帝急道:“哪兒是你想的那樣?老二雖然不參與朝會,又不是不能去紫禁城。”
張皇后道:“還去干嘛呢?皇位又不是老二的,老二天天給你們操心,大明現在的強盛,不是老二一手締造出來的?”
“他求過什么了嗎?沒有吧?天天在乾清宮當牛做馬,有什么怨言?也沒有吧?”
“好了,大明現在發展好了,你們一腳給老二踹開,把所有功勞攬在自己身上,歷史會記錄你弘治盛世,未來也會記錄你朱厚照的盛世,還會記錄那些大臣的豐功偉績。”
“誰會記得老二?”
“本宮想想就寒心,今天朝會上那么多人欺負老二,你這小王八蛋,你是他大哥,你怎么不給他出頭?”
“還讓群臣贊同了蔚王非重大朝會不參與的決策。”
“你平常不是喊打喊殺的嗎?怎么現在不喊打喊殺了?”
朱厚照低下腦袋,有些事不是他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祖宗家法是君上的枷鎖,以前朱厚照還不理解,可執政后越來越明白這個道理。
只有這層枷鎖在,皇帝才不會為所欲為,才會被束縛在一個框架內,不至于做太出格的事。
如果沒有這層束縛,皇帝可以為所欲為,最終就會導致英宗那樣,差點導致祖宗基業崩塌,這將會歷史的罪人,大明的罪人!
“娘,你說的很有道理。”
朱厚照沒反駁,他心里也不好受,可又什么都做不了。
弘治皇帝也被訓的低下了腦袋,確實有點對不起朱厚煒。
還是朱厚煒出面解難,對張皇后道:“娘,我不委屈,也累了這么久,是該好好歇一歇了,你別為難父皇和大哥了,這些事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況且了,我也沒少一塊肉不是嗎?現在還輕松了不少,以后又不是不能去紫禁城了,少接觸那些臣僚,我也少煩心不是嗎?這是好事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