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阿奴是王府的護衛婢女,又是瓦剌人,身份上多少有些敏感。
不過韋南芳愿意相信蔚王對阿奴的情感,但她不相信蔚王這個人。
他讓阿奴費盡千辛萬苦抓到自己,若是自己再咬牙不愿指認傅閣老,那他所有的努力就會全部葬送。
北疆死了那么多人,這個仇蔚王是一定會報復回去的。
他若從我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找不到我的軟肋,那最后以他那絕情狠厲的性子,肯定會用阿奴要挾自己。
今天他派阿奴來找自己,就是變相的敲打,這個智近如妖的王爺,早就看出了我對阿奴不一樣的情感,如果說以前我沒有軟肋,但現在有了。
若我不按照他的意思去辦,那蔚王未必不會對阿奴動手,從而要挾我。
犧牲一名王府小婢,報北疆數千人而死的仇,這值得,對朱厚煒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來說,值得,即便會犧牲自己身邊人!
……
書房內。
朱厚煒也在思考,如果韋南芳不愿開口指認傅瀚,自己會怎么辦?
他不是沒想過用阿奴作為要挾,只是這種想法在他思想上掙扎了許久,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朱厚煒自認為自己還不是一名合格的執政者,他沒有父皇那種狠厲絕情,也沒有歷史上那名嘉靖皇帝的冷酷無情,在大明成長了這么多年,朱厚煒越來越佩服洪武、嘉獎那樣的皇帝。
為了大業,能犧牲掉任何身邊最親的人,哪怕他們曾為自己付出過性命!
可朱厚煒做不到,他的修行依舊還不夠。
所以這次韋南芳判斷對了,但也判斷錯了。
朱厚煒坐在書房內,秀宜正在一點點對他匯報最近京師發生的事。
當聽到焦芳罷相后被關入刑部,朱厚煒不由感慨焦芳真男人!
興許他的品性不咋樣,但關鍵時候是真的不慫一點。
傅瀚興許覺得他派去北疆的人已經解決了自己,再也沒有任何后顧之憂,所以現在才會如此激進的想要攬權。
焦芳分管人事大權,因此傅瀚才會第一個對付他,拿到人事大權后,才算徹底在內閣站穩了腳跟。
又聽到傅瀚打算對占城動兵,朱厚煒不由眉宇緊蹙,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已經是個死人了,何必在計較那么多。
緊接著,秀宜又將潛龍秘衛收集到的一些消息紛紛告訴朱厚煒,了解完一切后,朱厚煒今夜終于可以好好睡個安穩覺了。
……
夜深了,傅府。
傅瀚有兩個兒子,長子傅元,次子傅完,長子因為傅瀚的蔭庇補為國學生,基本已經算是廢了。但幼年子卻格外聰慧,前年小考連中三元,去年順天府鄉試高中解元。
馬上即將會迎來今年的會試,傅完對今年的會試很有信心。
“完兒,今次你若高中會元,那我傅家將會出現大明第二個六元官,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傅完道:“爹,今年會試我有信心,但殿試呢?”
傅瀚捋了捋胡須,微笑道:“只要你會試能拔的頭籌,殿試為父一定會給你點為狀元。”
在過了會試之后,在大明就已經是貢試,準進士了,最后一道殿試多都是走個過場罷了,沒有鄉、會兩試那么重要,可操作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