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或許看不出來什么,就如同我們身處這樣的時代一樣,看不到未來會變成什么樣,但亡國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陡然發生,而是一個慢慢積累的過程。”
“朕不知道這樣說,你能不能明白,越是身處高位,越要謹言慎行,布局千里。”
朱厚煒當然明白,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可他管不了這么多,當然,從內心深處來說,朱厚煒還是對弘治皇帝有依靠。
因為他知道弘治皇帝會給自己善后。
這是對老爹的絕對信任。
朱厚煒微笑道:“我都明白,但我更明白有父皇在,所以我做什么都沒事。”
“父皇你也說過,讓我們在外面隨便折騰,你給我們收尾……所以,我什么時候可以出去啊?”
弘治皇帝氣笑了,白了他一眼,道:“想得美!好好在這里反思吧!”
“父皇還沒善后完,過兩日吧,時間不會太長,也許明天?”
頓了頓,弘治皇帝語重心長的道:“厚煒,你其實,心還是善了點。”
他說完后,便背著手離開了大理寺牢獄。
我……心善?
朱厚煒訕訕的摸著鼻子。
……
翌日一早,弘治皇帝主持了朝會,百官一同覲見。
奉天殿的血還沒干涸,百官們依舊心有余悸。
弘治皇帝當先開口道:“屠侍郎,你來說說吧,前首輔傅瀚調查的如何了?”
才一夜時間,刑部能調查出來什么?
但屠勛還是開口道:“啟奏皇上,許多罪證昨日傅瀚已全部交代,臣又召問了昨日大殿女婢,其也佐證了傅瀚罪證。”
“勾結韃靼、刺殺藩王、陷害太子、開堤淹田、偽證科舉等等皆有政可循,且昨日百官全部可以作證,經三法司連夜商討,傅瀚罪大惡極,罪不可赦,臣會同大理寺、都察院給出處理結果。”
“奪傅瀚一切功名、官職,誅其子嗣,家眷女官充入教坊司。”
弘治皇帝眉宇微蹙,又問百官道:“諸卿以為如何?”
楊廷和緩緩出列,拱手道:“皇上,此賊任何一項罪證單論起來,都是抄家滅族之大罪,遑論如此多罪證疊加起來?”
“皇上仁慈,但若不施以重刑,無以震懾天下。”
楊廷和自然讀懂了弘治皇帝的意思,他對刑部給與處理的結果不滿意,那就只能說明刑部給的處理結果太輕了。
“將此獠諸罪證公之于眾,咸天下聞之,將此罪證去記錄史冊,供后世知之。”
“屠其三代以內族人,以重典震懾世人,請皇上勿要仁慈開恩!”
弘治皇帝淡淡的問百官道:“介夫此言是否典罰過于重了些?”
百官紛紛拱手:“臣等附議楊大人此言。”
你皇帝都親切稱呼他介夫了,誰還能不明白你贊同楊廷和的處理意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