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死囚的食鹽卻沒有絲毫影響,甚至比以前的供應還要多。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死囚的食鹽供給比衙署官吏的多?”
刑部廚子忙不迭道:“回侶大人,這是屠尚書交代下來的,死囚的食鹽和正常食鹽用度不能放在一起,若是搞亂了,老奴要人頭落地。”
“嗯?”
侶鐘心里狐疑,卻也不知道屠勛在做什么。
吃了中飯后,他便將刑部文書給叫來,質問道:“后廚那邊的食鹽怎么回事?為何供給給死囚的那么多?那些食鹽用的是什么?從哪兒來的?”
“微臣不知,是屠大人交代下來的。”
侶鐘陷入沉思,揮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傍晚下值后,鐘侶便找到了都察院的人,將刑部的情況秘密透露給了都察院御史。
他不能直接和屠勛交惡,但卻可以背后舉報到都察院,讓都察院出手。
現在京師都在控制食鹽的用量,你刑部尚書非但不控制,反而給死囚增加食鹽供給,這里面是否有什么貓膩不得而知,不管如何,先讓都察院去查一查,萬一呢?
真要查出屠勛有什么違規操作,自己未必不能取代屠勛。
自屠勛上臺后,刑部許多人其實對這名剛上任的尚書是不怎么信服的,這也是侶鐘的唯一機會。
若是日后屠勛在刑部站穩腳步,那自己則徹底沒有任何希望。
和傅瀚的經歷何其相似啊,只是侶鐘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罷了。
……
楊廷和已經秘密派嚴嵩去南直送鹽,京師儲備的六十萬斤食鹽分十大車,沿著京杭運河,直接朝南直而去。
這件事,知道的寥寥無幾,同時張懋又調中軍都督府一千余裝備精良的士兵沿途護送,務必要將這六十萬斤食鹽送到南直。
有了這六十萬斤食鹽,南直最起碼可以暫解困難,但維持不了幾天,楊廷和和南京戶部尚書都心知肚明。
朱厚照每天上朝的第一件事,都是想殺了壽王和益王,將他們千刀萬剮!
但礙于他們是自己的親叔叔,也只能將這種想法給壓制住。
南京戶部那邊已經送來了奏疏,和楊廷和的預想沒差,壽益二王沒有答應賣鹽給南京戶部,只是一味地拖著,他們待價而沽的心思,朱厚照怎可能不清楚?
今日的朝會依舊是商討南直的危機,但群臣依舊拿不出什么辦法來。
都察院一名監察御史拱手道:“啟奏太子殿下,臣彈劾刑部尚書屠勛私藏食鹽,受賄囚犯,將大批食鹽投喂給死囚牢犯,其中定有貪污之事,臣請求嚴查刑部尚書!”
屠勛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家衙門的事,竟會被捅到都察院。
他若有似無得瞥了一眼刑部右侍郎侶鐘,然后拱手出列,義正言辭的道:“啟奏殿下,微臣不敢貪污,也并未貪污索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