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后院中廳內。
益王端著酒水喝了一口,對寧王道:“寧王兄,前幾日南京戶部去按察司找過我們,希望我們將食鹽全部賣了。”
寧王微微頷首,這事他知道。
益王沉思后道:“南京戶部開出來的價格是一百文。我們沒賣,后面又加價到南直食鹽的均價,兩百三十文。”
“你說,咱們究竟什么時候賣?”
寧王笑著道:“兩位王爺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么?”
“南直那邊沒有新鹽入場,用不了多久,價格還會與日俱增,多等一日就多一賺一筆。”
“總之本王手中的食鹽不會這么輕易出手,但我也不敢保證朝廷會不會有什么對策。”
“所以兩位王爺要不要賣給南京戶部,全憑你們自己做主,本王不假手。”
壽王忙不迭道:“我們看寧王兄你,你啥時候賣我們啥時候賣。”
寧王壓了壓手,認真的道:“咱們自家兄弟不說門外話,關起門來自己說,本王真不確定朝廷會不會有后手。”
“一旦南直危機解決,我們手中這一批食鹽就不值錢了,這事兒我不能給兩位王爺打保證,南京戶部的人還在這江西布政司,你們若想現在賣了,本王也不攔著。”
“但如果日后虧了,也希望兩位王爺不要怪罪本王才是。”
親兄弟明算賬,何況他們還不是親兄弟,涉及到利益往來,寧王絕對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也不會和他們做任何保證,盈虧自負,后果自己承擔,他得把話說明白。
雖然寧王自認為南直這個局朝廷沒辦法解,他也在等,等朝廷做最壞的那一步打算,無外乎就是強制商人供鹽,采用漢武帝時期強硬的告緡策略,但有這個苗頭之前,寧王肯定會高價將食鹽賣給南直,那時候獲得利益最大化。
壽王和益王笑了笑,道:“朝廷若是有本事解決南直的缺鹽危機,早就動手了,怎可能等到現在?”
“所以我們肯定,未來南直的食鹽價格還會高漲,繼續囤貨!等什么時候食鹽到了五百文一斤,我們在拋售。”
“不過這兩日還需寧王兄收留我們兄弟,我們要在南昌待幾日,好隨時和南京戶部的人接觸,等時機成熟賣鹽!”
寧王微笑道:“這是本王的榮幸,兩位王爺將這兒當成自己家,咱們都是自家兄弟。”
他永遠都像個老大哥,對這些小輩們很是包容。
“多謝寧王兄!”
……
寧王背著手在王府前院辦公區域找到了文徵明和祝枝山。
他笑著問祝枝山道:“允明可還習慣?有什么需求盡管和本王提,不用太過于客氣。”
祝枝山心中無比感動,寧王能如此禮賢下士,不嫌棄他一個落榜的書生,非但給自己安排吃住,還安排職位,這種賢明的作風如何不令文徵明和祝枝山二人感激涕零。
“多謝王爺厚愛,允明別無他求,只求給王爺盡一份綿薄之力。”
寧王微微頷首,道:“允明和徵明皆才高八斗,朝廷科舉選拔制度有問題,并非你二人能力不濟,切莫灰心才是。”
這段時間,寧王不斷在文徵明和祝枝山腦海中塑造敵對朝廷的概念,這些思想上的轉變都是潛移默化的,久而久之也開始讓文徵明和祝枝山開始大言不慚的抨擊朝政。
……
這幾日,南直的糧價還在高漲,已經漲到四百多文,眼看快突破五百文大關,壽益二王已經準備向南京戶部的人賣鹽。
只要在等一日,明天就可和南京戶部在江西的官吏談判。
三月十五,今日江西全境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