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已是四月,初夏的陽光灑在紫禁城東華門上。
朱厚煒和朱厚照一同站在城門,直到這一刻,兩兄弟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下。
“哈哈!”
朱厚照笑容滿面,握拳囂張的道:“暢快!”
“現在壽王叔和益王叔估計在罵你呢。”
“弟,你這實在太陰險了,瞞著這么久,最后給他們來個致命一擊,乃至他們手上囤積的那么多食鹽虧本甩賣恐怕都賣不了幾個錢。”
朱厚煒嘆口氣,道:“大哥,這么做還是有些不道德。”
“那些商人們恐怕要將咱們老朱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如果說壽王和益王受到的沖擊比較大,那真正受到沖擊最大的,無疑是全天下的商賈。
朱厚煒這么做確實不地道,鹽引全部給他們兌換了,開中法堆積下來的積弊也全部解決了,可虧本最大的無疑是天下商賈。
未來鹽引將會不再那么值錢,就和洪武寶鈔一個道理。
當初手里擁有寶鈔的商人們,在后來貨幣貶值后,寶鈔一文不值,乃至政府公信力降低,現在朝廷大面積開發食鹽,導致鹽引價格急劇縮水,鹽引現在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洪武寶鈔呢?
朱厚照道:“弟,你怎么會這么想?”
“那你為什么不想想,前些日子,南直陷入危機,大明全國陷入缺鹽危機,那些商人們放過朝廷了嗎?體諒過朝廷了嗎?”
“他們將各地的鹽場全部堵住,不準任何食鹽進入南直市場,逼著朝廷給他們兌換食鹽。”
“他們可有考慮過朝廷的死活?”
“現在真給他們兌換鹽引了,他們又不高興了,反過來還要怪朝廷,哪有這樣的道理,純屬自作自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必為他們感到同情。”
朱厚煒嗯了一聲,大哥永遠都是這樣袒護著自己,不管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對了。”朱厚照開口道,“父皇最近沉迷修道,這不是一件好事,你得空勸一勸他。”
“現在每日都有民間的道士出入宮內,父皇又花大價建設道觀塑造銅像,內帑的錢都快被他用完了。”
“你說父皇這是怎么了?可是身體有問題?前些日子又拉著我一起讓太醫檢查,現在又求仙問道,該不會身子出問題了吧?”朱厚照有些好奇。
朱厚煒哦了一聲,道:“沒什么,還不是上次咱們出去,把父皇嚇壞了,之前許愿過若是我們回來,就多供奉神明。”
“哦,原來如此。”朱厚照笑了笑,心道父皇做了這么多年皇帝白做了,不知道這世上哪有什么神鬼仙佛嗎?
“大哥。”
“嗯。”
朱厚煒站在東華門城池,遙望京師,緩緩地開口道:“宗藩要好好治一治了。”
朱厚照笑道:“正有此意,咱們想到一塊去了。”
大明藩王的繁衍速度太快,俸祿占比越來越高,每年的財政預算,單人事、軍費、藩王俸祿就占據快一半的比例。
官吏和士卒的俸祿是必要開支,畢竟一方承擔治理國家,一方承擔保衛國家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