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急速前行,路上風景倒退,無暇欣賞沿途的風景,朱厚煒一路南下,直奔江西。
隨著他一同上路的除了王府兩名婢女之外,還有太醫院院正王務以及三十多名御醫和一百多名裝備精良的五軍都督府士卒。
弘治皇帝今日沒有去乾清宮,一大早便朝坤寧宮而去。
張皇后得知朱厚煒又一次離開北平前去江西,心里很不舒服,兒子出門也沒有和他好好告別,但經過弘治皇帝解釋后,她也釋然了,不由心中感慨,兒子長大了,以后離開自己的日子會越來越多。
內閣每天都會收到大量的奏本,關于江西瘟疫的奏折與日俱增,也說明江西那邊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朱厚照和楊廷和坐鎮中樞,調度物資和錢財撥款。
江西。
南昌府。
關于蔚王即將抵達江西的事,南昌寧王府已經知曉。
壽益二王自從被剝奪了王位后,便一直居住在寧王府。這次蔚王抵達江西,對他們來說是個機會,能不能恢復王位,就在蔚王一念之間。
寧王今日不在府邸,外出巡查去了。
南昌府也被瘟疫荼毒,寧王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奔波,攬獲了一大片民心,江西都知曉寧王之賢名,此間大災,寧王不顧危險,沖鋒陷陣在第一線,不知博得了多少百姓好感。
一處偏僻村落中,江西左衛總兵官楊五禮恭敬的站在寧王身邊,遙望不遠處尸橫遍野的村落。
“王爺,您說蔚王這次前來江西,真的只是為了視察么?”
江西發生大瘟疫是寧王希望看到的現象,當然也是他一手策劃的,前不久西南那邊的安南國爆發過一次規模略小的瘟疫,他命人去了一趟西南,將瘟疫帶回了江西。
恰好借著這次事件,迅速讓瘟疫擴展,從而引起江西全境動蕩。
死的那些百姓,也不是被什么流民殺的,都是楊五禮所為。
凝望微微搖頭,道:“不是,蔚王不僅是為了視察,恐怕更大的原因是查瘟疫的起源。”
“不過這種東西,他即便有心想查也查不到,最初的源頭尸體全部被發現和燒了,即便他來了江西也查不到什么東西。”
“而今江西百姓對朝廷怨念越來越重,這次瘟疫內外所有人都歸結于當初朝廷處理藩王問題不妥善導致的。”
這些輿論消息自然是寧王派人去散播的,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已經在整個江西傳遍,民間對朝廷的態度越來越不滿。
時機已快成熟了,似乎就差一把火了。
“王爺,我需要做什么?”楊五禮拱手。
寧王搖頭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本王需要做點什么。”
“現在本王不斷在江西拋頭露面,藩王不得干預政事,本王現在做的一切都是違背祖宗家法。”
“若是蔚王抵達南昌,我會想辦法和他發生沖突,最好能讓他降罪于我,如此這般,百姓的憤怒才能抵達頂點,我才能名正言順的舉旗起事。”
頓了頓,寧王盯著楊五禮道:“真要起事的時候,你要第一時間控制住蔚王。”
“只要他在本王手中,本王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本來他還想著失敗后該如何,誰能想到蔚王會主動來到江西。
只要控制住蔚王,就能拿捏住朝廷的喉嚨,無論是太子朱厚照還是弘治皇帝,在他們眼中沒有什么比蔚王朱厚煒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