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終究不是燕王,朱宸濠也注定不是朱棣,他沒有永樂大帝的魄力,在幾名文人幕僚全部建議直接北上直取北平的時候,寧王認為為了保險起見,先將南京給打下來,劃江而治,徐徐圖之。
如此一來,之前他打著所有的旗號,上京討回一份公道等等的話語將會全部失效,他這將會實打實的是造反!
寧王乾綱獨斷,聽不進去旁人的意思,這場軍事會議就這么草草結束,最后定下來了先去南京的軍事政策。
文徵明今日回來后便顯得心不在焉,會議結束后,他便找到了祝枝山。
兩人一同朝衙署走去,稍稍交談后,兩人面色都顯得很不正常。
“王爺。”
寧王正坐在偏殿內喝著茶,一名親兵士卒走來,找到寧王,拱手道:“今日文先生似乎有些不對勁。”
“在外和一名陌生人有過接觸,那人卑職不認識,按理說文先生也不該認識。”
寧王倏地一愣,難怪剛才看見文徵明心不在焉的樣子,實際他從外回來后,寧王就察覺到他有點不對勁,具體哪里不對勁,他也說不清楚。
“盯著他,好好查一查他要做什么。”
寧王從未信任過祝枝山和文徵明,盡管他們是自己的幕僚,盡管他們已經配合自己寫了檄文,但寧王依舊沒有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們。
這日一早。
文徵明便去寧王府偏殿找到了朱厚煒,朱厚煒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
文徵明略微沉思一下后,便問道:“在下有個問題,請蔚王解答。”
朱厚煒嗯了一聲,道:“說吧。”
文徵明問道:“江西這場瘟疫,真是寧王做的?”
朱厚煒微微有些發愣,但還是認真的道:“嗯。”
“肅王也是寧王殺的?”
朱厚煒依舊點頭。
“我憑什么相信你?”
朱厚煒笑了一下,道:“你能問我這么多,不是已經開始斟酌了嗎?”
“你真覺得寧王無辜嗎?那你不妨想一想,在我抵達這里之后,我是不是對寧王說過,余下的事交給我。”
“他本可以不必和熊御史起沖突,卻為什么偏偏要刺激熊御史去抓他?”
文徵明微微呆滯,但還是道:“寧王在關心百姓瘟疫情況。”
朱厚煒道:“為什么?你是寧王府的幕僚,我相信你一定有過工作上的閱歷,不是你的差事,你捫心自問,會不會去辦,甚至明知有風險的差事,你還偏要去做。”
“你覺得這合理嗎?”
文徵明沉思了許久,才抬頭看了一眼朱厚煒,道:“錦衣衛給我送了一封信,讓我想辦法送你出去。”
這在朱厚煒的意料之中,他看了一眼文徵明,道:“唐寅來江西了?”
“你怎么知道?”
朱厚煒道:“只有你的好友唐寅能勸得動你。”
“嗯。”
“我該怎么做?”文徵明詢問朱厚煒。
朱厚煒認真的思考許久,然后微微嘆息,搖頭道:“算了,此事和你無關,你莫要參與進來。”
文徵明固執的搖頭道:“這是我犯下的錯,我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我該怎么做,請殿下明示。”
“你會死。”
朱厚煒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