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煒狐疑的看了一眼劉瑾,聽他的話似乎有退位的意思,不由好奇的詢問道:“怎么?”
劉瑾躬身抱拳,開口道:“回王爺,老奴辭掉了司禮監掌印的職。”
“我知曉,我問你為什么?”
自從經歷過上次百官彈劾劉瑾風波后,劉瑾直到現在一直相安無事,也算是和外廷文官達成了某種默契,不至于讓雙方互撕。
眼看著司禮監、臣權、皇權三權相對穩定,現在劉瑾退出司禮監,立刻就會打亂天平,不知會造成怎樣動蕩,朱厚煒當然不希望劉瑾辭掉司禮監位置的。
劉瑾當然也不敢對蔚王有任何隱瞞,實話實說道:“實不相瞞蔚王爺,自咱們從宣大回來后,江彬越來越受太子爺寵溺。”
“昨日太子爺去萬歲山狩獵,老奴在乾清宮陪著王爺批奏疏。就此空檔,江彬將老奴的東廠提督給搶奪了過去。”
“太子爺對江彬越來越重視,江彬遲早會對付老奴,既然如此,老奴不如先躲一段時間,避其鋒芒。”
朱厚煒噢了一聲,問道:“所以你怎么打算的?”
他想知道劉瑾的想法,也檢驗檢驗這個歷史上有名的大太監,究竟怎么應對這樣的危機。
劉瑾道:“想要討好太子殿下的不僅江彬一人,錦衣衛北衙指揮錢寧野心勃勃,更別提谷大用、張永這群太監,這些東宮太監,小時候便被老奴壓制,如今更活在老奴陰影下,恐怕各個都想取而代之。”
“索性老奴就暫時退下去,讓他們先爭斗,也讓他們明白司禮監掌印這個位置的不易。”
朱厚煒蹙眉道:“他們若是上位,國家只會更亂,幾個太監東廠提督錦衣衛而已,又不是外廷文官,本王給你撐腰,你怕什么?”
劉瑾尷尬的笑了一下,道:“老奴感恩蔚王爺,可蔚王爺總歸有不在皇宮的時候,老奴需要日日夜夜和他們接觸,這其中有點時間差,一不留神老奴就會遭殃,倒不如給他們讓一讓步伐,讓他們好好爭一爭。”
“若他們真有能力,老奴會祈求太子爺給老奴調去南京給太祖爺守皇陵。”
劉瑾看的很通透,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下臺,那無疑是最好的結局,說實話,他已經享受過了至高權力的滋味,現在也已經看開了,不那么在乎權力。
他知道,自己若是一直在司禮監待著,一方面還要替太子辦事,過程難免會觸怒文官,要真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倒不如早點退出來。
朱厚煒欣賞的看著劉瑾,這樣知禮明儀的太監,他怎么能不欣賞,劉瑾的智慧毋庸置疑,能想到這么多東西,無疑看的通透。
朱厚煒也不再多說什么,也不逼迫劉瑾,只是道:“我知道了。”
“老奴告退。”
望著劉瑾離去的背影,朱厚煒若有所思。
他在乾清宮等著朱厚照回來,等了很久,直到落日,朱厚照才喜滋滋的從萬歲山回來,見到朱厚煒在等著自己,不由埋怨道:“劉瑾呢!”
“蔚王來了怎么不去通知我?”
“弟,你來多久了?”
朱厚煒笑道:“中午就來了,期間去了一趟坤寧宮看了父皇和母后。”
“大哥又去萬歲山狩獵了?”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是啊,最近政務繁忙,就去萬歲山放松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