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中貴和曽懷川過來,張磊滿臉笑容地請兩人坐下,同時看向趙中貴,道,“中貴同志,咱們昨晚才聊完設立創投基金的事,你該不會是這么快就和懷川同志商量出具體的章程來了吧?”
趙中貴笑道,“那倒沒有那么快,就是剛剛我和懷川同志就這個問題深入探討時,懷川同志提了一些現實的困難和制約因素,我覺得確實是該先解決這方面的問題,才能真正讓咱們的創投基金迸發出活力,并且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否則我們即便成立這個創投基金,最終可能也達不到預期。”
聽到趙中貴的話,張磊臉色變得鄭重起來,示意趙中貴接著往下說。
趙中貴這時候反倒沒有搶風頭,而是將話頭遞給曽懷川,道,“懷川同志,你在這方面有比較深的認識和見解,還是由你來跟張市長匯報。”
曽懷川正襟危坐,道,“張市長,其實關于成立國資背景的創投基金,從去年咱們市里成立第一個面向中醫藥領域的產業投資基金后,這半年多來,我們主管部門拜訪調研了不少地方,向那些搞產業投資基金搞得很成功的城市取經,確實是學到了不少東西,也看到了我們自身存在的問題和不足,這半年多來,我們請了好幾位專業領域的專家來給我們搞了好幾場講座。”
張磊微微點頭,沒有急著插話,繼續等著對方的下文。
曽懷川接著道,“張市長,其實目前在一級市場,有超過八成的資金是來自國資背景的投資基金,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國資已經是一級市場的絕對主力軍,但國資背景的投資基金卻又往往錯過那些高潛力并最終取得巨大成功的獨角獸企業,歸根結底,還是在于體制機制的問題。
咱們國資背景的投資基金,在考核機制上往往是以‘保值、增值’為主要指標,因此,國資的屬性天然就是厭惡風險的,而這種屬性又和創業投資的‘高風險、長期性’是矛盾的,這也讓國資背景的投資基金在面對高風險高潛力的項目時,決策都是偏保守和謹慎的,畢竟要是投資失敗的話,誰也擔不起造成國有資產流失的責任,因此,國資背景的投資基金在對待高風險高潛力的項目時,大都不敢投,所以真正要讓咱們國有資本成立的創投基金有所作為,我覺得咱們得從制度上進行設計,必須得有容錯機制……”
張磊認真聽著,伴隨著曽懷川將話題深入展開,張磊第一次對這個市國資部門的負責人有了深刻印象,平時因為是趙中貴這個常務副市長分管國有資產工作,所以曽懷川都是面向趙中貴匯報,張磊接觸過曽懷川幾次,但印象不深,這一回,張磊著實對曽懷川有點刮目相看,一個干部是不是混日子,其實多多少少是能從接觸中看出來的,曽懷川現在和他講的這些并不是泛泛之談,明顯是經過大量調研和思考后才能有的見解。
曽懷川一口氣講了十來分鐘,期間趙中貴險些想打斷,生怕曽懷川只顧著講自己的想法而忽略了張磊的感受,卻是被一旁注意到的張磊用眼神制止了,還別說,張磊覺得聽曽懷川講了那么多后頗受啟發。
在曽懷川講完后,張磊笑道,“懷川同志,先歇一歇喝口水,你這一下講了這么多,我都替你覺得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