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這會兒也不敢勸,而是讓人先去把兵部尚書劉宇找過來。
劉宇當年深受蘇健器重,后來被兵部尚書劉大夏排擠,也是蘇健運籌帷幄才保住他的官位。
陸行簡先回乾清宮,路過昨天他們分別的房間門口時,腳步頓了頓,看向那個本來停留著輪椅的地方。
光滑如鏡的墨色金磚地面上空空如也。
幾縷陽光照進來,光柱里灰塵在肆意飛揚,給這個幽暗冷清的高大建筑添上些許活力。
卻愈發顯得整個乾清宮靜謐幽靜。
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
……
蘇晚晚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仿佛身處囚籠,總是無法逃避,像是一張大網將她包裹,喘不過氣來。
恍惚間像是看到陸行簡的臉,他表情不明地問:“等我,嗯?”
這句話反而讓她心生寒意,更想逃離。
她感覺眼皮有千斤重,怎么都睜不開。
不遠處響起道略尖利的男子聲音:“怎么還不醒?莫不是你們下手不知輕重,把人弄壞了?”
“哪能呢?”一道粗獷的男人聲音帶著諂媚和恭敬,“主子吩咐過不可傷了她,小人不敢不遵命,只是蒙汗藥藥效沒過,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那就好,好生看管,少不了你的好處。”尖利的男子越來越遠。
“小人遵命!”
等周圍又變得靜悄悄后,蘇晚晚才攢足精神,睜眼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里并不是她入睡的那間客棧房間,而是非常簡陋的一間民居,土坯墻,茅草屋頂。
她身上蓋著的棉被用的是洗得發白的粗布背面,又重又硬。
可她并不能把棉被掀開,因為手腳已經被捆住。
被擄了?
蘇晚晚頓時如墜冰窟。
她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自己的丫鬟馬車夫等人的任何蹤跡。
他們是被殺了還是被關到別處了?
蘇晚晚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大概都不會有人發現她被擄了吧?
想到此處,她內心的悲涼反而多于恐懼。
誰會在意她呢?
父親帶著堂妹已經在回洛陽的路上。
顧子鈺出京公干,也無暇顧及她。
至于讓人把她送出宮的陸行簡,他大概正忙得焦頭爛額,壓根沒工夫管她。
說到底,她只是一葉漂泊無依的浮萍,力量微小而無足輕重,來去皆不由自己。
盤點自己并不算長的人生,她倒生出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索性接著睡覺。
傍晚的時候來了個皮膚黝黑的中年農婦,也不說話,給她喂了一碗粥便走了。
蘇晚晚壓低聲音問農婦幾個問題,可是農婦壓根就不理會她。
她就實在搞不懂了,是什么人擄了她,卻沒有當即殺死她。
外面突然傳來激烈的打斗聲,火把的光亮。晃動在窗戶上。
蘇晚晚剛平復下來的心跳猛地加快,臉色都白了幾分。
屋后卻有幾聲若有若無的鳥叫聲。
蘇晚晚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轉頭向屋后看了一眼。
只看到土坯墻,連個窗戶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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