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簡眼尾看到蘇晚晚那張依舊帶著淺笑的臉,臉色徹底冰冷,站起身拂袖而去。
下了坤寧宮的丹陛,他才腳步微頓,閉上眼睛微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論無情,他又怎么比得過她呢?
他邁著沉穩優雅的四方步,緩緩離開內廷回了曉園。
蘇晚晚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紅衣少女,正思忖著如何安排,孟岳過來傳話:
“皇上宣雨棠姑娘曉園伴駕。”
蘇晚晚笑了笑:“也好,至于雨棠姑娘要封什么位分,還請皇上給個明示,本宮這邊好安排。”
孟岳倒不推諉:“奴婢回去請示皇上,有了答復就來回稟娘娘。”
蘇晚晚索性把這事敲死:“最好能今天給個答復,本宮也好回稟太皇太后和太后。”
孟岳恭敬應聲,把紅衣少女領走了。
倒了傍晚的時候,孟岳來回話:
“雨棠姑娘圖謀不軌,想要行刺皇上,已經被罰入浣衣局做苦役了。”
蘇晚晚有點吃驚:“怎么會?”
選秀選出來的都是家世清白的少女,祖上三代都是清楚明白的。
行刺皇上那可是大罪,要罪及家人的。
浣衣局在皇宮以外,靠近德勝門,是二十四司局中唯一一個不在皇城內的衙門。
一旦入了浣衣局,絕不可能再有復寵的機會。
上午他還振振有詞,說對這個王雨棠很滿意。
怎么傍晚就把她打入浣衣局?
孟岳低眉順眼:
“那王雨棠借著舞劍倒在皇上懷里,劃傷龍體,不能排除刺殺嫌疑。”
“還好皇上昨晚沒讓她侍寢,要不然會發生什么,誰都不好說。”
“皇上仁慈,免了她的死罪,但也活罪難逃。”
蘇晚晚稍稍松了口氣,如果真是蓄意行刺,那她這個張羅選秀的皇后也逃不了干系。
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孟岳試探著問:“皇后娘娘要不要過去看望?”
蘇晚晚想了想還是拒絕:
“本宮不是太醫,只怕于皇上的傷勢無益。有什么消息,你遣小內侍給本宮送過來便是。”
看孟岳的表情,應該不是什么大礙。
她就不過去給他添堵了。
……
陸行簡用繃帶纏好手掌,看到孟岳獨自回來,臉色愈發冰冷。
孟岳倒是哭喪著臉勸諫:
“皇上您這是何苦?要罰那王雨棠進浣衣局直接罰便是,何必自損龍體?”
他看得真真兒的,那王雨棠哪里有膽子行刺皇上?
不過是皇上找個發落人的由頭。
可惜苦肉計也使了,皇后娘娘硬是不接招,過來看望都不肯。
這不白挨一刀?
“傳朕旨意,剩下那些秀女,愿意回家的回家,不愿回家的,打發去浣衣局。”
陸行簡微微瞇了瞇眼,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還有,昨兒個那個勸朕娶十二女的老頭,讓他收拾鋪蓋滾回老家。”
孟岳大驚:“從二品的大員剛上任就致仕,總該給個過得去的由頭。”
陸行簡冷哼,“就治他個殿前失儀之罪。”
柳溍居然想把手伸進戶部搶錢,還真把自己當“站皇帝”了。
孟岳目光閃了閃,勸道:“秀女們全軍覆沒,只怕皇后娘娘臉上無光。”
陸行簡語氣有些刻薄,嘲諷道:
“她巴不得離朕越遠越好,哪里會在乎這個。”
孟岳不敢再說話,領命而去。
皇后娘娘都不肯來看受傷的皇上,看來真的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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