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唐禹一共寫了三封。
最開始寫的一封,是寄給老爹的,托他幫忙打聽一下謝家最近的官場動作,得知了舉薦武昌郡守的消息。
收到信之后,確定了大方向,于是又寫了兩封信,一封去了豫州南部給戴平,另一封…送往的是廬江郡,交給了郡尉何準,真何準。
廬江郡出了這么大的事,他不知情,顯然是齊云根本就沒有通知他。
算算時間,何準快到了,要趁著這個時機,借勢。
“唐縣丞!”
文寵大步走了過來,咧著大嘴嘿嘿笑著:“唐縣丞啊,這次多虧了你幫忙啊,否則文家是逃不過這一劫了!多謝啊!”
說完話,他看了四周一眼,才壓著聲音道:“你竟然能請到戴家的兵,還是戴平親自過來,本事不小啊。”
唐禹平靜道:“你是說戴兄嗎?他幫我是應該的啊,我們從小就一起逛青樓。”
文寵面色微變,心中想著,怪不得能在謝家當了贅婿還全身而退…
他笑容變得更燦爛,連忙道:“唐縣丞智計無雙,查清了刺殺案,揪出了臥底,蕩平了山匪,真是大功一件啊。”
唐禹看向他,緩緩道:“文家主,我還是那句話,舒縣以后只有文家一個世家了,但是,在我任期之間,你該讓的利要讓,該妥協的地方要妥協。”
“我唐禹過來是想做點事的,不是非要跟你文家對著干的,你明白嗎?”
文寵當即挺起了胸膛,鄭重道:“我是軍人出身,舒縣也是我的家鄉,我當然希望舒縣更好。”
“有什么用得著文家的地方,唐縣丞只管吩咐!”
唐禹道:“收拾一下這些尸體吧,我要去一趟周家那邊,何郡尉可能要來了。”
他擺了擺手,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文寵看著他,再看了看地上的尸體,閉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氣,不再說話。
等唐禹來到周家的時候,這里已經沒有活人了,連狗都被宰了。
作為軍人,戴平下手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清理出來的家產,金銀不多,但糧食布匹等硬通貨是真不少。
“黃金四十八兩,白銀一百一十兩,銅錢三十多貫,還真他媽不少。”
“關鍵是糧食,整個后院四個糧倉,直接堆滿了。”
戴平搓著手道:“我是拿不走那么多了,只要黃金,我帶二十兩走,如何?”
唐禹道:“沒問題!但等何家的人到了再走!”
戴平笑道:“好!”
他心情顯然很高興,二十兩黃金不是個小數目,可以支撐他做很多事了。
唐禹卻震驚周家的財富,因為這個時代,照理說糧食價格會很高,貨幣會很不值錢,因為亂世嘛。
但那是粗淺的看法,事實上這個時代的貨幣種類雜亂,黃金白銀的流通率極低,百姓民間大量都在以物易物,一個小家族有這么多金錢儲備已經不少了。
差不多等了兩個時辰,何家的人到了。
作為郡尉,何準掌管著一郡治安防務、軍事訓練,加上又是大家族出身,底子厚,妥妥的實權。
他接到唐禹的信之后,他回信之后,帶了足足八百人過來,只為鎮壓叛亂。
說實話,何準是心驚的,廬江郡就這么大點地方,舒縣還徹底爛掉了,那何家恐怕真要再次向王家低頭了。
他慶幸唐禹識破了對方的計謀,但他沒敢想,唐禹竟然已經鎮壓了叛亂。
看到滿地的尸體,看到帶甲的戰士,他甚至有些愣住了。
就像家里曬谷子,而他去趕集了,卻突然聽說下暴雨了,慌忙趕回來,發現谷子已經被鄰居幫忙收到家里了,這種驚喜感,還真是滿滿的。
“唐縣丞!唐縣丞何在!”
他忍不住喊了起來。
唐禹快步走了過去,拱手道:“下官唐禹,參見使君。”
何準連忙道:“何必那么客氣,叫一聲郡尉足矣,舒縣幸有唐縣丞,否則一旦民變,后果不堪設想啊!”
他也是剛接手郡尉之職不久,要是鬧出官府勾結山匪民變這種事,也難以交代。
唐禹道:“這是下官分內之事,理應做到完善。”
說完話,他靠近幾步,低聲道:“何郡尉,王導計謀已破,舒縣卻是一堆爛攤子,百廢待興啊。”
“若是再派縣令過來,萬一又是個別有用心的,那這里就真爛掉了。”
“請何郡尉緩派縣令,讓下官暫時做主,發展民生…”
何準看了一眼四周,正色道:“唐縣尉,不瞞你說,這些事即使是我也做不得主,一縣主官,那是…”
唐禹直接打斷道:“周家搜出了四十多兩黃金,一百多兩白銀,還有三十多貫銅錢。”
“戴平過來鎮壓叛亂,我為了封口,給了他二十兩黃金,剩下的錢,全部歸何郡尉了。”
何準抬頭,下意識看向戴平。
戴平騎在馬上,大聲道:“唐兄弟,是有什么事嗎?我幫你想想法子。”
唐禹連忙笑道:“沒有沒有,我和何縣尉商量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