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人把喝得爛醉的唐禹送回官署,戴平便快步趕往城北塢堡營地。
他見到了戴淵,施禮道:“見過父親。”
戴淵眉頭微皺,道:“著急忙慌的樣子,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有心事?”
戴平連忙調整了一下情緒,才低聲道:“父親,您認為…唐禹如何?”
戴淵瞥了他一眼,道:“你見到他了?他什么立場?試探出來了沒。”
戴平看了一眼四周,才將剛剛桌上的事娓娓道來,最后總結道:“唐禹在舒縣做的那些事,我認真打聽過,看過詳細的情報,確實做的不錯。”
“此人有治理之能,背后也無世家牽扯,來歷清楚干凈,將來可為我們所用啊。”
“關鍵是,關鍵是他在大晉其實已經有了名氣,許多儒生認為他施行仁政,有圣德風范,將來若是為我們所用,也有著其他方面的影響力和號召力。”
戴淵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一層,還是不錯。”
“不過此人的話也不可輕信,萬一他是演的呢,只是為了獲取你的信任,達到其他目的呢?”
“做事要萬全,不可掉以輕心。”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道:“這樣,你立刻派值得信任的親信,快馬趕到建康,去看看唐禹的爹到底死沒死。”
“如果唐禹的爹真的死了,而且真的埋在城北六里地…那說明唐禹的悲憤是真的。”
“如果他爹還活著,那唐禹居心叵測,留不得他。”
戴平當即點頭道:“我手底下有江湖高人,快馬加鞭,兩三日可到建康。”
戴淵道:“好,去辦,得到消息之前緊盯著唐禹,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是!兒子明白了!”
戴平應了一聲,才快步離開。
而此刻,官署之中,醉酒的唐禹直接從床上撐了起來。
他看向四周,低吼道:“聶慶!聶慶!”
側房的聶慶快步跑了過來,打量了唐禹一眼,才疑惑道:“你沒醉啊!”
“廢話,真當我去喝酒的啊。”
唐禹說了一句,然后沉聲道:“把姜燕和侍衛都叫來,有事要說。”
片刻之后,所有侍衛都已經聚在了內廳之中。
唐禹看向眾人,道:“從現在開始,盯著我們的人會非常多,聶慶你只負責安全問題,但不要管那些盯著我們的眼睛,讓他們看,讓他們盯。”
“其余侍衛,各司其職,不得有任何逾越,要表現出充分的紀律性。”
“明天開始,我們要視察譙郡各個縣鄉,了解民情,并準備組織剿匪。”
聶慶瞪眼道:“剿匪?哪里來的匪?全是兵啊!”
唐禹道:“我說是匪就是匪,別管那么多,到時候聽命行事便可。”
說完話,他把其他人打發走,才看向姜燕,道:“一個重要的任務,聽好了。”
姜燕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目光都變得凌厲。
唐禹道:“從譙郡到鄄城,僅有一條官道,我要你帶兩個侍衛過去,日夜輪番盯防,不允許任何人騎馬通過。”
“這是石虎和戴淵聯絡的必經之路,是情報傳遞的咽喉要道,如今大戰在即,只有軍人才會騎馬通行,我要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絡。”
“有任何情報,要以最快的速度向我匯報,以便我立即應對。”
姜燕重重點頭,道:“明白。”
唐禹道:“帶夠干糧和水,現在就去。”
姜燕直接轉身去準備了。
唐禹松了口氣,心中思考著各種事,但他又突然想起,似乎還忘記了一個人。
他悄然來到后院,看了一眼四周,低聲喊道:“霽瑤,你在嗎?”
話音落下,墻外一道身影飄然飛了進來,穩穩落在地上。
看到冷翎瑤在,唐禹一下子心里踏實多了,他笑道:“霽瑤,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冷翎瑤淡淡道:“今天上午才見了,你還對我放了狠話。”
唐禹頓時咳嗽了起來,然后干笑道:“那是權宜之計,免得喜兒發飆嘛,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